哪怕全程暂时不太确定余姝究竟做了哪些事,傅雅仪却格外淡定地说道:“余姝总有自己的分寸,不会将拓丽殿下弄得太过狼狈。”
任野婧颔首,“那便最好不过。”
说罢,她便带着自己的小厮朝楼下走去。
此时楼下已经闹成了一团,梵遣的城长显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想他深更半夜原本正和自己的老婆孩子热炕头,硬是被叫来了此处说是要处理事务,而到了此处之后,一个仆从都敢仗着大皇子的势力给他脸色看,让他赶紧回去算了,他又怎么能不咬牙切齿?
“那可不行,”城长皮笑肉不笑地刁难道:“既然是报了官,那自然算衙门的案子,莫不成你们这地儿是在谎报案情戏耍在下不成?”
余姝闻言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左右看看后怒声道:“是谁报的官?”
周围的随从们摄于她的威势都低下了头,没有人敢应。
余姝在心底默默发笑,他们当然不敢应,因为报官的是她的人啊。
可她面上却一如既往地暴躁道:“究竟是谁不经过允许便报官的?”
说罢,她又看向一旁的城长,露出了一丝略显歉意的笑:“大人,抱歉了,大概是哪家不懂事的去惊扰了您,明明只是小事一桩,没成想竟让您这般认真负责地特意跑来一趟。”
“今夜的事儿,真没什么大问题,咱们自己可以解决。”
城长听了她的话有些犹疑,他能够在梵遣做到最高行政长官,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会审视度势,便如同他会不知晓还景做的是什么买卖吗?可知道了还景背后的人是谁,他敢动还景吗?再比如他会不知道自己的城门守卫私收商队的孝敬吗?可这些孝敬最后还是会来到他自己的口袋里,所以他便默许了。
余姝的一番话勉强算是说清楚了前因后果,他若是再计较,往上一报,得罪了大皇子,那自己还能有安生日子过吗?上层争斗正如火如荼,梵遣本就位置特殊,他好不容易才左右逢缘保持中立这么多年,哪里能因为这一次就这样断了大好局势?
所以哪怕再气,也只能阴阳怪气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还景今后可得加强管束,免得又闹出此等乌龙。”
余姝隻当听不出来,还笑呵呵回答道:“多谢大人记挂,今后必然是能少耽误大人便少耽误的。”
城长听罢心底呕出一口老血,甚至连表面功夫都再懒得维持,就要甩袖而去。
恰逢此时,楼上走下来一个女人,她朗声道:“怎么?梵遣的城长这是一点儿权柄也没有?这梵遣难不成是轮到还景里头的一个仆从做主了不成?”
再次被人讽刺的城长心想自己动不了还景里盛气凌人的东西们,难不成还压不住一个莫名其妙跑出来指责自己的愣头青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