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月娘回来都能总结出不少她从那些百姓们口中听到的奇闻逸事,月娘是个有追求的女人,以前她原生家庭不好,被发卖后又饱经波折,为了生存无数次出卖尊严,到了现在,她觉得自己这样的生活变得很充实,于是她每日回来洗漱完后开始学习认字了。
她听到了很多,也见到了很多,她想写下来,写成一本书。
用她的话来说便是:文学并不止存在于你们所说的阳春白雪里,也可以存在于杀猪妇人的笔尖,哪怕我现在不识字,可不代表我将来也不识字,只要我会写了,总能将我想写的下来,总会有人会来看。
余姝闻言对此表示高度讚同。
世人默认读书识字是男人的专属,默认写书着作是上流阶层的专属,月娘两样都不占,可她就是那么勇敢,要去闯一闯。
后来这件事传到了傅雅仪耳朵里,傅雅仪遣余姝给月娘寻了个教书先生过来教她和莺歌玉安念书,隻说让她们好好干,并且委婉表示自己手下对出版发行行业还没有涉及,若月娘真的能够写出来本不错的书,她倒是可以试试,未来还能让月娘做管事拿分红。
傅雅仪这个饼又大又圆,可是却给月娘打上了鸡血,令她除了每日剖猪就是前去上课,废寝忘食。
余姝没好意思说这段话让傅雅仪商人本质尽显,写出不错的书就开辟相关产业也就等于让月娘将自己的书白放进里头髮行出版,让月娘做管事拿分红便等于平白得月娘这么一个又能产出又能打理的全能型人才,累死累活都靠她了。
可是月娘不懂,月娘还偷着乐,感动得天昏地暗,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学得更认真了些。
余姝只能对她投去高深莫测的眼神。
待到八月二十,孟昭的伤好了个大概时,萨芬以北的战局也进入了白热化。
自渡什王压下群臣意见,一意孤行开了先祖地宫后,渡什迅速积累了大量财富,也在短短十天内实现了武器装备的升级。
渡什军士气大盛,一改被任野婧和军队压着打的局面,双方打了个难舍难分。
前线的消息频频传来,连向来格外快乐的拓丽都沉默寡言起来。
夜里余姝处理完手上的事务后趁月而归时恰巧碰到了拓丽一个人坐在院里饮酒,愣愣地望向天际,见余姝来了,衝她摇了摇酒瓶,问道:“要陪我喝两杯吗?”
余姝走到她对面坐下,在石桌上捻了果盆里的一颗葡萄,薄薄的皮肉一碰就碎,多汁的果肉溢满唇齿间,令她不禁感叹这就是西域的好处,入了夏水果多得不行,还皆是上乘。
“你怎么了?”余姝说道:“天塌下来还有大人顶着,你一个小孩儿这么愁眉苦脸干什么?”
拓丽叹了口气,又咽了杯酒,“今日有奏报,我母亲在前线输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