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阵轻颤,素儿坦希的尸身在三人面前连同底座逐渐沉入了地下。
见孟昭看向自己,傅雅仪坦然扬眉,“若是你要带妲坍军队前来,必定经过此处,你自己不是也说怕打扰了神鬼连累你身边的人?那便将素儿坦希的尸身掩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妲坍的国师百年前守护家国,为历代妲坍王所敬重,那也不必再让别人知晓这一桩密辛了。”
孟昭倒是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反倒哼笑一声,“我以为你会选择遵循素儿坦希的遗愿将这件事公布于天下呢?你又不是第一回这么肆无忌惮。”
“我们是没有资格去评说宣扬未曾影响到我们的先人隐秘的,”傅雅仪面容淡淡,“妲坍与渡什的战争不是因她们而起,也从未因她们而结束,她们两人对两国而言都是极为重要人物,可在历史洪流中也不过是不起眼的沧海一粟罢了,多一段故事少一段故事都没有什么区别。可少一段故事可以少很多波澜发生。”
孟昭眯眼审视傅雅仪几瞬,似是在判断傅雅仪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假话,可到了最后也没瞧出来,只能摆摆手。
余姝却偏头看了一眼傅雅仪的侧脸,在昏黄的火光中,她能够瞧见她挺翘的鼻尖,紧闭的唇,唯独瞧不见她眼底的眸光。
可余姝却知晓,傅雅仪说的话只是一半真一半假,她见过傅雅仪猖狂肆意地点评历史中某个人物的模样,带着独属于她的傲慢与狂妄。
傅雅仪会如此只有一个原因,比起素儿坦希,她更喜欢婵松公主那样的冷血理智充满野心的政治家。
因为傅雅仪在商场上很大程度也是个这样的人,只是多了更多真情和真心,是个比婵松公主更加有人情味的人物。
可这不妨碍她的偏好。
余姝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转移话题道:“咱们往下走吗?”
这句话得到了剩下两人的认同。
确实应该继续走了。
而在往前走后便到了岔路口,这里面通往不同的房间,唯有一条路是通向国师府的曲径。
为什么说是曲径呢?
因为当初素儿坦希为了隐蔽性,给这条路加了七拐六弯,仿若地下迷宫。
并且非常恶趣味地将这条路的走法写在她与婵松公主的一百零六夜中,在她们的每一个场景中,让傅雅仪和孟昭想略过都不行,必须仔仔细细看完,看得人十分痛苦,所以两人才会在初次看过后露出那样复杂的眼神。
但所幸两人看完之后还是记住了路的,后续再往前行倒是没有什么阻碍了。
这么大一个地宫里光不同的房间就有将近七十间,她们走完了三道拐后便已经发现了一个堆满和田宝玉的房间,里面从顶到床均是由上好的和田美玉製成;还有一个堆满了珠宝的房间,甚至不需要火光都能瞧出里头的闪烁,没有床,只有用宝石铺成的膈人的地面,墙上有手环,手环旁的宝石哪怕经历百年都比地上的宝石要圆滑许多,显然时常被人用力握住;再往后还有一个房间里满是颜色不一的图腾,头顶是一隻庞大的蜥蜴,吐着舌头仿若在时刻注视着下面可能发生过的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