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雅仪面上倒是没有什么波澜,目光看了眼余姝的侧脸后淡声问道:“是那个叫塔塔符儿的?”
余姝点点头,刚要再说什么,那细细碎碎的尖叫停了下来,楼下两人对话的声音朦朦胧胧传来。
“你不要乱咬,疼,”薛好一的声音又断断续续传来,“不行,亲也不行,你刚刚洗手了吗?”
“你该享受的都享受完了,现在想起来问我手脏不脏了?”
林人音的声音有些含糊,仿佛唇齿间正含着什么似的,又不知发生了什么,她低低补了一句,“你不要一激动就抓我头髮,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天都在外面跑,能在太阳暴晒下留下这么簇头髮已经很不容易了。”
接下去又是细细碎碎的响动与娇媚婉转的吟哦,余姝握紧拳头,眼底显露出几分痛苦。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西北的墙不是都很厚实吗?为什么这里这么薄,为什么声音能穿得这么清晰?
余姝不理解,她颤巍巍看向正托腮玩味地看向她的傅雅仪,见对方坦然自若,完全没有半点听墙角的羞耻,她越发不解,为什么明明做事的是林人音薛好一,丢脸的却是她余姝?
“夫人,你为什么这么不动声色?”
迎着楼下已然传来的低低哭骂,余姝终于忍不住问道:“您不会觉得尴尬吗?”
傅雅仪意味深长地望向她,“你是问我为什么这么不要脸吗?我要是真要脸,第一次被你撞见的时候我不就应该羞愤欲死了吗?而且这次丢人的又不是我。”
余姝:……
余姝悟了,傅雅仪不要脸,所以她无所谓听墙角,余姝要脸,所以她会觉得羞耻。
看到傅雅仪在房间里她在房间外就恨不得装个飞毛腿跑出十万八千里,听到林人音薛好一的好事她便忍不住自己成了个聋子,什么都听不到。
快乐的不是她,羞愧的永远有她。
果然太要脸不是一件好事。
傅雅仪从来都是责备别人,成全自己,因此很少见傅雅仪心情不好的时候,至于羞愧这种情绪?那更是不会有了。
余姝此刻对她肃然起敬,觉得自己也应该好好学习。
楼下的动静还在继续,余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凝神静心,回答起了傅雅仪刚刚的问题:“是塔塔符儿,她有一半中原血统,中原文化研究很深入,一手小楷写得极好,同时也是所有匠人里最细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