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如何了?”
傅雅仪:“今日是挺过去了,但是还是需要精细照顾。”
她这话难得说得比较委婉,实际上应该是今天挺过去了明天不一定能挺过去,她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用药吊着用神医的医术撑着,那也无力回天,她已经如枯木般腐朽苍老,药石无医。
“那夫人还回家吗?”
“回,”她倚靠在太师椅上,仰头看向头顶,露出颇为锋利的下颚,整个人显露出几分懒散,“老太太说有事要同我说,省的下次再来一趟,让我等等她醒过来。”
王老太太醒来一次的时间并不多,说不准后续都要陷入昏迷醒不来都有可能,傅雅仪定了个时间,再等一个时辰,若是老太太还未醒,她便走了。
可这一回老太太却与她格外默契,掐着着最后几刻醒来了,王嬷嬷看着她苍白枯槁的脸,强忍着自己的眼底的泪不会溢出来,按她的吩咐走到了傅雅仪面前请她进去。
她轻声说道:“请余娘子也进去吧。”
余姝不知道王老太太为什么还要找自己,但傅雅仪没有什么意见,她也就跟进去了。
短短三天不到,王老太太似乎又瘦了一大圈,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王嬷嬷走到她身边将她扶坐起来,这么一点儿动作她竟然也粗重地喘起气来,粗哑的嗓音仿若一个破旧的生了锈的琵琶,每一声都带着落日夕阳下生命正在消逝的不真实感。
她靠坐在床边,扫过傅雅仪后竟然唇角是带点笑意的,“你终于肯来看我了。”
傅雅仪挑了条椅子坐下,隻淡声说:“什么事?”
王老太太衝王嬷嬷扬了扬下巴,王嬷嬷低垂着头将一个极为精致的两手才能捧起的木头盒子呈到了余姝面前。
“这是我名下包括千矾坊、谷临居在内到一切财产,今天我全都交给余姝,从今以后这些全部归属于余姝。”
余姝沉默着看向这个盒子,却没有动作,她缓声说道:“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王老太太没有看她,只是紧紧盯着傅雅仪,说话时语气有些急促,“我知道,王家是你撑起来的,你不喜欢吃亏,你总有一天会把该拿走的都拿走,王家的东西对你来说都没有什么太大价值,你让余姝管家,实际就是想把这些都给余姝。”
“我知道你的,安如。你就是这么想的,不用反驳我。”王老太太喘了口气,猛烈地咳嗽起来,磕磕绊绊道:“届时、我、我会写下遗嘱,一切都是我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