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雅仪起身,一把打开了自己的窗户。
现值月末,窗外的月亮已然成了一条细小的线,几乎瞧不见,刚刚那阵雷雨来得急走得也急,带走了头顶的那一整块乌云,令将近七月的夜晚里更多了几分凉爽。
她倚靠在窗边将自己的烟杆中的最后一缕烟丝燃尽,将白玉製成的烟杆随手一丢,往自己的寝房走去。
及至第二日出发前,余姝都不曾再瞧见过傅雅仪。
周围满是整装待发的随从,念晰和魏语璇已经在马上坐好,就等着林人音与傅雅仪前来就能启程。
眼见着时间将近,林人音一身红衣,懒洋洋走近,眼底还带着没有睡饱的乌青,她麻利地翻身上马,扫视了一圈后对所有人说道:“夫人有些事,晚点儿再追上我们,今日我们先启程。”
念晰好奇起来,“夫人怎么了啊?还有比现在更重要的事吗?”
她反正是有些迫不及待,若是没有这回事她还要被困在后山里头呢,现在要去江南人手不足才让她将所有的事务都移交给了赦赫丽与塔塔符儿。这也可见下江南这件事的重要。
林人音哼笑一声,隻偏过头颇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余姝,又在余姝抬头要与她对视时挪开了视线,摆摆手,笑起来,“夫人有夫人要做的事,咱们按她规划的走就好。”
“姝宝,”她叫了声余姝。
余姝应了一句。
林人音:“夫人说这一次她归队前整个马队由你全权指挥,包括我也听从你的指挥。”
余姝闻言微微愣神,指尖抓紧了缰绳,不知为何,这一刻心底酸涩地厉害。
林人音安抚一般拍了拍她的肩膀,眉眼弯弯,提醒道:“时间到了,你该让大家出发了。”
余姝回过神来,她看了碧空如洗的天,竟然又产生了些想要落泪的衝动。
若是这一回傅雅仪归来没有好好教训她,怕是她更加要被娇纵得无法无天了。
余姝自己都想不通,她这样欺瞒夫人,为什么夫人还要对她这样好,昨晚那样压根算不上什么惩罚啊。
她回房后纠结犹豫恐慌了整整一晚,坐卧难安,害怕自己因此而惹怒了夫人被丢弃,第二日竟然迎来了这样的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