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渐落,余姝坐在院子里头剥花生,一边剥一边吃,心底有点儿心虚。
倒不是为待会儿怎么见傅雅仪,毕竟她也算有点儿了解夫人,见面的时候没有发难,那就说明在她那儿自己隐瞒算计的事儿算过去了。
可是现在傅雅仪来得这么快,她该怎么偷偷打探扬州的消息呢?
她还没想明白,所以林人音她们昨日估摸着傅雅仪快到了才愿意自己主动留下来,她想先瞧瞧夫人有没有发现什么。
按照傅雅仪极强的掌控欲,她说不定会在西域趁着这个时间好好查查她的事,若是没查到,两人后续为了这件事必然还要拉扯几番。
余姝现在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她前面是一片迷雾,常常午夜梦回时都梦到祖父祖母难过的脸,不是在问她过得好不好就是在让她别卷进这些事好好活。
可这怎么可能呢?她既然担了这个姓氏享受了这么多年余家嫡女的尊荣,那也该为了全家上下去寻求一个真相。
但她现在无从入手。
有的时候她迷茫过头时总想着干脆告诉傅雅仪算了,求她帮忙,可想想自己身后那数百条人命与皇权倾轧,她又惧了。
若是挖出来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要命的东西,她一个人死了就算了,要是连累到傅家上下,她估计死了都要变成恶鬼不得往生。
正这么想着,头顶也逐渐到了月明星稀时,傅雅仪终于醒了。
余姝将厨房里头热好的农家小菜给她端进去。
傅雅仪隻穿了身雪白的中衣,长发披散,余姝进去时她正往肩膀上披外袍,就这么松松垮垮搭着,走到桌边瞧了她一眼后问:“你吃了吗?”
“我吃了的,”余姝点点头,“夫人您吃吧,乡下没什么太好的菜,皆是农家风味。”
不过这也是颇为盛大的了,村子里的厨娘想是觉得她们都是贵客,每日招待也没有懈怠的,大鱼大肉时常有,今日瞧见了新的客人,便特意蒸了一整隻鸡。
傅雅仪的吃相极其优雅,余姝陪在一旁,托腮瞧着,桌下的脚却并没有多老实。
屋子里铺着厚重的地毯,余姝的脚踩在地毯上,然后勾了勾傅雅仪同样光裸的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