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源闻言手一顿,最终却也只是温婉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呢,但是破损祠庙大多逃不过两件事,要么是村民对它的供奉和崇敬没有了,要么是道路被堵了祭祀不够也就自然而然荒废了。”
她的话音落下后房内一时寂静了起来,只有香炉内袅袅升起的轻烟在流动,余姝和鸾鸾站在傅雅仪身后细细打量起凌源的神情,她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那样和善,就连下棋的气息都没有半点紊乱,仿佛真的只是在和傅雅仪闲聊一般。
直到一盘棋下完,傅雅仪小胜。
她也懒得再下棋,倚靠在靠椅中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前些时日逢一故友血脉,病入膏肓最终在痛苦中死去,她继父嫌恶她甚至不给她留全尸火化,我忧她怀揣怨恨入不得轮回,想寻个寺庙替她超度,不知贵观可能承接?”
凌源接下了她的目光,微微一笑,“当然是可以的,您尽管送来便是。”
傅雅仪笑了笑,衝凌源颔首:“那等会我回去后便遣人将骨坛送来。”
呜呜呜对不起我发晚了,出去玩了一下午回来才发现设定的自动发表时间是明天下午两点(默默屈膝jpg)
急了
傅雅仪送去青云观的骨坛是她们带来的那一百零八个骨坛中的一个。
弗宓也分上下及贵族,只是很可惜无论是不是贵族女子在弗宓你该献祭都得献,除了这个贵族名头基本没什么别的好处。傅雅仪选的是其中地位最高的贵族女子,名字非常明显。
三人从青云观中出来时,天边已有落日晚霞,紫气一片,傅雅仪手中拿着那块柳木牌,在观中的师傅们的打磨下,这块柳木牌已经只剩下巴掌大,满是漂亮的雕刻纹路,精致小巧至极。
这是一步很冒险的试探。
三人前来此处原本也只是想要寻一寻青云观与弗宓女眷是否还有联系,可在看到凌源的那一刻几人察觉到了一点问题。
不在于她的身份,而是她的长相。
傅雅仪常年坐在西北,对西域人的长相极为敏感,而落北原岗又处于西北和西域的交界处,多通婚诞下的孩子,会综合西域人与汉人的长相,几代之后大多还是会偏汉人长相,只是在鼻、眼、唇之间还是时不时会有一点西域人的特征。
曾经这是前朝的策略,靠同化通婚边境的人来加强他们对中原的认同感,加速民族融合,这项策略没有特意提出也没有被恶意阻止过,唯一的问题是通婚后代地位偏低。后来到了本朝也是一如既往的策略。
凌源的眼睛大而有神,可眼窝略显深邃,瞳仁是极浅淡的琥珀色,这是属于几代通婚后西域人的特征,哪怕这样的特征在凌源身上已经微不可察,放眼江南非游走过西域之人不可能瞧出她面容上的那点儿不同,可很不巧,傅雅仪和余姝都是有这个眼力见儿,能够辨认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