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十二代,弗宓女眷已经壮大到了近千人,长陵岛上没有男人,连凌源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但这不重要,她从小便被教导要以岛上利益为重,青云观已经是她们锦上添花的东西,有或者没有都没什么关系,她们掌控雷击木科这么多年,早已有了稳定的客源,哪怕离开了青云观也能为岛上赚到无数金钱。
所以她并不介意告知傅雅仪她们青云观的敛财行为,事实上江南大部分道观寺庙都腐朽至极,敛财行为隻分多少罢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傅雅仪指尖把玩着白玉烟杆,饶有兴致道:“所以你们的先祖留在中原的手段是通过帮皇帝敛财迷惑百姓?”
凌源眯了眯眼,大抵听出了傅雅仪话语中那一点高高在上,她颔首道:“是,可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问题。”
谁都不能要求在那样险恶条件下存活的弗宓女眷拥有一颗良善之心。
傅雅仪问道:“你们不会觉得对中原百姓怀有一点愧疚吗?”
“哈,我们的先辈连存活都险些存活不下去了,你们难道还要一群异族人去思考该如何善待中原百姓吗?”凌源嗤笑道:“我们的先辈能够力排众议将活人献祭从贫月教义中删去改为用牲畜已经是她们最大的善心了,你们中原那时的皇帝可是想着要留存活人献祭的法子,比我们更狠毒呢,因为那样就会演变成百姓内部的斗争,就和我们一样。”
“我们的功过是非,自有后世评判,”说着她略微一顿,有些好笑道:“不过我们在史书上连一笔都没有,也无人能评判了。连你们都要如此寻寻觅觅才能寻到过去发生的事中的一点踪迹,更遑论今后呢。”
说是这么说,可她有点失望倒是真的,或许是没有想到傅雅仪这样一个在西北掌控权势的女枭雄会问出这样的话,这段时日若不是查清楚了傅雅仪的身份她也不会这么轻易前来拜访了。
傅雅仪并没有理会她略显尖锐的话,隻继续问道:“齐征在回到建康之后没多久就听不到消息了,是你们干的吗?”
凌源淡淡颔首,“是,那时的皇帝留着他还有点用,等齐家败落后他就没用了,我们给他伪造了一场醉酒溺毙的假死,然后把他缝上眼睛割了舌头丢到了长陵岛后的暗礁上自生自灭了。”
傅雅仪笑了笑,“那我没有耗费心力帮错你们。”
凌源蹙眉道:“我没有听懂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