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姝眸光轻颤,哑声道:“太苦。”
“那你病的时候又不怕苦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会病,”余姝反驳道:“夫人好生凶,一见着我便这样斥责我。”
傅雅仪哼笑一声,让屋子里的人都退下去,元霰看了又看,忍不住大着胆子对傅雅仪叮嘱道:“夫人,大夫来瞧过了的,说是余娘子生了病,情绪颇为敏感,还请您对她口下留情些。”
傅雅仪没说话,也没应她这句话,隻用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余姝因为发烧而滚烫的脸,她隻用带一点剥茧的指腹,却令余姝轻轻颤抖起来。
“发个烧还能敏感成这样?”
傅雅仪挑眉道。
余姝握紧了被子,想要抬出一隻手挡住她的手,却在下一刻听到傅雅仪的话后浑身一僵。
“你应该知道我留你在城外是故意的,也可能猜到了我派人跟着你,可你还是敢一瓢凉水浇到自己身上,故意染病,为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对傅雅仪装惨装可怜,居然就被傅雅仪先问起来了。
可余姝也不是没有准备的,她昨夜做这件事时,早就找好了理由,她让自己染上风寒的事也没想过能骗过傅雅仪。
“想看看我在你心里有多少分量,够不够你抛下一切因为我患病过来瞧瞧我,”余姝笑了笑,她启唇吻了吻傅雅仪落在她唇畔的指尖,轻声说:“夫人,你派人跟着我监督我的事让我很郁闷,你过去并不是一个对别人的事追根究底的人,所以我就想,我在夫人心底究竟是什么样的地位,才让您对我这样关切。”
傅雅仪没说话,示意她顶着沙哑的嗓子继续说。
“你又傲慢又冷漠,只要我们不死,你向来懒得管我们的私事,但我们若向你求救,那你也必然会伸出援手,你对林姐姐,念晰姐姐,魏管事,对傅宅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为何偏偏要这样监管着我呢?我究竟是夫人的什么人?”
“是因为拿我当接班人培养过于关切了些,还是因为我与夫人在身体上颇为吻合,所以对我有了不同的感受觉得我是个难得的情人呢?”
她面上带着病气和不正常的红晕,眼底晶莹一片,是含着随时可能落下的眼泪的。
傅雅仪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极为敏锐道:“你在转移话题。”
“我是在转移话题,夫人不知道吗,过去的我就是这样骄纵,不想回答的话题便用别的问题来掩盖,”她眼角溢出一颗泪,面上有了几分疲惫,“夫人,我好累啊。你今后会一直宠爱我吗?”
傅雅仪摸了摸她的头顶,“在蒲庙山上遇到了什么?”
余姝在她掌心蹭了蹭,低声说:“您自己去查吧。”
反正余姝有把握这段时日之内,傅雅仪查不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