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待在傅氏到什么时候。
以前的傅雅仪总觉得余姝是她掌心的小凤凰,她能够给她权力和地位,能够教会她拥有野心,可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代价是余姝这个人。
她要成为她的副手,成为她的接班人,傅雅仪有无数种法子锁住她,不让她离去。
可从江南回来之后,她心底便开始觉得,这隻被她养好的小凤凰,迟早有一天要离去,她会飞走。
傅雅仪当然可以禁锢着她,哪怕她挣扎地血肉模糊,只要人在这里就行了。
可是她不愿意。
强逼来的人,没什么意思。
她不会背叛她,却很有可能离开她。
这个可能傅雅仪能够忍受,却依旧会为此感到郁郁。
这种郁郁,不是出于担忧,不是出于保护,就是纯粹的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占有和掠夺被打破。
傅雅仪看着笔尖上的墨球落在宣纸间,到底还是没有将这句话问出口。
克制与冷静才是傅雅仪的底色,这些一闪而过的阴郁能够极快被她压下,让她恢復如常,她并不打算将自己心底的任何想法宣之于口,露之于色,让人察觉。
如果余姝迟早有一天要走,那她在保证她安全的前提下,会放她走。
马车内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余姝却没有发现其中的不同,她隻以为是如同往常一般,傅雅仪懒得说话了,车内便陷入沉寂了。
傅雅仪的话实在是很少的,除非必要,她一般不说多余的废话,余姝已经习惯了在傅雅仪身边,想起说什么便叽叽喳喳说一阵,说完了就闭着嘴在沉默中继续做该做的事,傅雅仪对她说出口的话基本都会有响应,却也不会主动挑起话头。
马车很快进了落北原岗,穿过熟悉的大街小巷,到了傅宅门前。
春月大概早就接到了吩咐,早已领着下人在门前准备帮她们将行李卸下来。
她们离去了将近小半年,可傅宅里一如它过去的几年一般,无论有没有主人在,都会一如往常般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