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这样的女人,彼时我又万念俱灰,在她的言语之下还是决定隐姓埋名先把日子过明白再说。后来我多翻试探,确定了她并不知晓我的真实身份。”
“在春月手上临摹的徽印是我匆匆逃亡时在蜀南王的手下身上扒的,那图腾是仿製的北方部落,以此来掩盖身份,只有你和那个侍从所看到的内部那一点才是蜀南王精兵的标志,若夫人要靠那个图腾去寻我的身份,大概是寻不到的。”
“可实际上,我也并不知晓该不该告知夫人,若不是你前来逼我,说不准我都不会暴露出给你。”
“是吗?”余姝笑了笑,这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她缓声道:“那你知道了这一切又想做什么呢?你不想告诉夫人,也不想告知身边的任何人,可你的搜查却已经到了五石散和海战上,寻找永王和蕃南公主的联系,需要用到这些吗?”
她轻笑一声,接着说道:“五石散的流行甚至已经是在永王死后的几年了,而与五石散有间接关系的只有江南世族和当今,你究竟想做什么。”
床上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余姝的目光也变得格外明锐,她与魏语璇清而冷的眸子对视,在她眼底看到了几分阴郁和仇恨。
过了良久,魏语璇才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悠悠道:“扬州余氏,一朝破败,幕后之人却可能是当今陛下,若想申冤,确实无处可申呀,哪个皇帝会承认自己做下的荒唐事呢?”
余姝没想到,这风水还真是轮流转,方才她还逼得魏语璇失去理智,可此刻在魏语璇轻描淡写说出她心底藏了这样久的事的时候,她竟然有几分理解方才魏语璇被她自己逼到极致的感受。
余姝眼尾多了几分艳丽的红,被她努力压下后才轻声问道:“你知道多少?”
“不多不少,”魏语璇笑了笑,意有所指,“余娘子自己也背着夫人在查自家的事,又为何要来阻拦我去查我想知道的事呢?”
“若是余娘子查出真相,难道能忍住不出手?若你出手,那与你今日问我的问题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吧?”
余姝的指尖不自觉收紧,魏语璇是个厉害的难缠的角色,当她不愿意说某些事的时候,那便会用自己手中的底牌来阻挡余姝的诘问,狠狠戳痛余姝的心肺,并且一击即中,让两人互相掌控软肋,便能够直接失去
余姝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将心底那股郁气忍了下去,平静道:“让我猜猜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家的事。”
“余氏落败远在你来到西北之后,我的来到也仅仅四年而已,你说你知晓我的事,那只能是在我到了落北原岗之后。”
“你去搜寻永王旧事,搜集皇帝旧事,可是最后却直指江南这个与你无关的地方。可也只有江南是无论皇帝还是永王都无法完全掌控的地方,独立且有机会撺掇。”
“尤其是在江南世族被日渐削弱却又快无法反抗之际,更有可能成为一把你能点燃的火,只要有那么一两个脑子不清醒的,便有可能为你所用,所以你开始找寻江南与帝王之间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