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面上有一瞬的呆滞和困惑。
傅雅仪哼笑一声,睨他一眼,“看来是不知道了。”
这声哼笑状似讥讽,几乎立马令太守颜面无光起来。
他们确实只收到了消息,进行过对傅雅仪过去的调查,最后确定情况属实后便准备发难。
他们不知道幕后妄图利用对傅雅仪虎视眈眈又傲慢的官府的究竟是谁。
可傅雅仪说完之后便入了席,不再理会太守。
太守将面子看得比天还大,寿宴上也不可能丢人,周围虽已经热闹了,可还时不时用眼角余光瞟过来。
太守该庆幸傅雅仪起码还是给了他点面子,压低声音说的话,没人能听到两人在说什么,也给了他咬着牙笑眯眯回主桌的机会。
一场席面,宾不尽,主不欢,过了午时便骤然散了。
在回傅宅的马车上余姝慢腾腾调着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身旁的傅雅仪,最终还是好奇的问道:“夫人,你什么时候布的局啊?”
余姝虽然也不曾听到傅雅仪和太守的对话,可仅仅是傅雅仪那一句“没有我的允许,谁能知道我的过去不成”便足够她推论出大部分事情的真相。
“前段时日吧,一个多月前。”傅雅仪指尖摩挲着白玉烟杆,“虚构出了一个假身份,还顺便寻了些人演了场戏。”
余姝颔首,说道:“今日太守重捧柯娘子,又当众羞辱您,显然是想分化你们二人。”
而这显然只是第一步。
对于普通人来说,在女人之间製造矛盾最好的方式便是令两人有落差和对比,用言语和周围环境激起一人的不平,这从来都是男人用来分化女人的招数。
傅雅仪向来骄傲,被人压一头会不爽是肯定的,而他们想让傅雅仪将这种恼火转移到柯施身上,演变成两个女人之间的矛盾,甚至可以演变成傅雅仪的拥趸和柯施之间的矛盾,到时若柯施被排挤,太守一派便能扮演雪中送炭的角色,将柯施掌控接收。
而太守的态度便代表了部分人的底气,一旦他对傅雅仪轻蔑,周围以他马首是瞻的官员文人也会如此,在将傅雅仪这些年在落北原岗的威信在所有人心底磨没,又将柯施掌控之后,便是他们用罪奴身份和逃奴之罪清算傅雅仪的时候。
民不与官斗是一句实话,当傅雅仪没有把柄在他们手上时可以你好我好大家好,但当傅雅仪致命的把柄到了他们手中时,他们便会立马化身成咬向她的饿狼,官府的权柄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大。
但是很可惜,傅雅仪和柯施的联盟坚不可破,她们私下的合作早就让两人的产业密不可分,一旦傅氏坍塌,柯施手下的产业也会损失巨大,而他们知道的消息也都是傅雅仪设下的局,一切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