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官场上混还能被派来这里的人,哪儿能那么轻而易举的惊慌失措,他明明是个能主持大局的人,甚至那么多日以来的艰苦环境混乱场所都能被治理得井井有条,还能挖掘孙二这种人才约束灾民,怎么就在听到孙二的质问时就露出了能够让灾民失望至极,甚至陷入绝望的神情呢?
他们身处流民之中,一旦发生暴乱,性命不保的是他们自己。
要找到魏清弭留下的棋子不难也不简单,起码是需要花点心思去抽丝剥茧的。
傅雅仪和余姝观察了一整日,原本觉得应该是那位孙二,可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孙二这样的人太显眼,想做点什么都不好做,魏清弭的棋子若是这个,岂不是太过简单了些。
不过这位小赵大人。
余姝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最后选了个颇为温和的方式将她摇醒,起码没有直接泼水了。
赵玉在一片昏沉和疼痛中被强行叫醒,整个人还有些懵,他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脑海里断片儿前的事,隻记得自己被敲晕了。
可在他缓神适应的檔口,一旁却幽幽传来了一声:“赵大人,清醒了吗?”
赵玉被喊得一愣神,随即在迷迷糊糊间寻到了自己的思绪,终于看清了面前站着的两个人,一高一矮,脸上带着属于灾民的面黄肌瘦,还有点印堂发黑,他强自定了定神,想起这不是今日给他们送饭的吗?
“你们想做什么?”他眼底有几分警惕,可下一秒便被对方传来的话震住了。
“或许不该叫你赵大人,应该叫你赵姑娘?”余姝笑眯眯道。
赵玉眼底闪过几分惊慌,随即连忙低头看自己的衣裳。
“放心,你衣裳穿得好好的。”余姝安慰道:“你女扮男装也扮得挺好的。”
只是可惜她们身边有元霰这个易容大师,在她身边耳濡目染总能学到不少知识,也让她们能够飞快将对方的伪装识别出来。
方才抗着赵玉走她们俩就觉得有些不对,现在再一看她的表情,就更加确定了。
赵玉面上有几分警惕,“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找我有什么事?”
傅雅仪旁观了一会儿,这才回答道:“我们有什么事暂且不提,倒是赵大人煽动流民造反才颇为有意思,最好能解释一下。”
赵玉闻言,面上的表情不变,恼怒道:“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大的罪责怎么可能推到我身上?我何曾撺掇过这种事?你们不要胡说啊!”
“没有吗?”傅雅仪笑起来,“一开始就是你提拔的孙二,也是你让孙二管束的队伍,让他融进流民队伍里产生威信,你早就等这一天了吧?让我猜猜,更早的时候你就应该已经知道西北州牧和监察使想要派人焚城,一切都是在为今日做准备。你也不服气朝廷这些行为,所以你早早打下了基础,准备一旦快要有了这个命令便给朝廷找别的事压下焚火的命令。孙二有胆识、有见识、为人也礼貌,敢闯敢拚,一旦有了危及自身的危机便会发挥他的作用带着流民挣扎出一线生机,还不会虐待于你们这些有恩之人,他才是你手中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