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去找傅雅仪的身影,却见到她正在一旁的八角亭内坐着,忍不住走过去叹了口气,“有时候我都在想你这性格究竟是随了谁的,好像天大的事在你面前都不算什么事。”
傅雅仪负手看向天际,淡声道:“已经知道结果的事,没有必要紧张。”
“这么一说,倒是显得你更像长辈了。”这么紧张的时候方多月压下心底的紧张调侃道,她看向傅雅仪的目光很柔和,带着长辈对晚辈的喜爱和骄傲,又忍不住试探道:“你方才唤我外祖母,你今后可以一直这么叫我吗?”
傅雅仪对二房的人始终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叫老太君也是老太君,叫方多月与傅止淮都称呼为“您”,很是疏远,这令方多月几人也有些不敢接近起来,怕惹她生厌。
傅雅仪沉默起来。
她没说刚刚是为了让方多月果决一些才这样说,她做事向来不择手段,对人心的体察把握细致入微,知晓在什么情况对什么人说什么话才能让她做出自己想实现的事。
那句话她说出来时甚至不需要加上什么情感和语气便足够令方多月下定最后的决心。
但到了此刻,她看着老人颇为期待和小心翼翼的眼睛,终究还是说不出什么令她太过失望的话来。
于是便回答道:“可以。”
左不过一个称呼罢了。
方多月笑起来,显得很是愉悦。
“若是此次攻占涟水成功,怕是还要迎来颇为艰难的守城之战。”方多月说道。
“未必。”
傅雅仪的回答很简洁,“一个月前,我向京城发了封信,现在大概已经到皇帝手上了。”
“是什么——”
方多月的话并没有问完,头顶断断续续在城内各地响起烟花爆炸的声音,城门、知府宅邸、衙门、军队皆绽开冰蓝烟火,声响大得令人连话都听不大清。
方多月面上的神情一松,笑起来,“咱们这也算是成功了第一步。”
傅雅仪在她身旁颔首,“不错。”
拥繁三十年正月二十一,涟水一地为叛党所谋,一夜间攻占了城墙控制了城内的军队豪强以及高官,且不允许任何人进涟水的消息在二十二日便传至淮安各地,至于原因,并不明确。
相传造反的是淮安傅氏,任谁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她们为何要谋反,也正是因为这样突然的谋反才让这一次谋反这样轻而易举。
这消息传入京城时已经是正月二十五,这还是用的专门的信鸽传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