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开心了吗?”傅雅仪睨她一眼,似笑非笑。
夏州口是淤积在余姝心头的一口气,也是她第一次直面官僚与皇帝权柄的黑暗,由此在雍城终于明白了傅雅仪究竟要做什么。
现在,也是她亲手将这口郁气散去。
算是有始有终。
余姝回身,面上有几分思考,“也还没有完全开心,毕竟还有一个罪魁祸首尚且在享受高官厚禄。”
西北州牧,常全,现在还在好好的做他的户部尚书,甚至还将赵玉一脉打压得抬不起头来。
“会有机会的,”傅雅仪沉吟片刻,“回魏国之后,都跑不了。”
余姝闻言眼睛更亮了几分。
“蕃南公主的船还有半个时辰左右会到,”文史芸没怎么参与她们的话题,隻提醒道:“你们有什么准备?怎么和她周旋?”
“打了朝廷的官船是死罪。”
傅雅仪坐在椅子上,阳光洒在她脸上,融进她的瞳孔中,映出里面的云淡风轻。
“无事,等她过来便是。”
不过魏清弭还不曾过来,后头审讯田洪结的人倒是先掐着半个时辰的分秒给她们呈上来了答案,为首的女兵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傅雅仪看过之后递给了余姝,余姝看过之后便立刻销毁。
田洪结像死狗一般被拖了上来,又被船员们拖行着和他带来的人一同丢进了暗舱中。
被上刑的第一下他就想招了,硬是被女兵们捂住嘴上了半个时辰的刑,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血流了满身。
可拖他进去的船员和李氏旧部在放在那令人压抑的气氛结束之后终于问到了这所谓的监察使在西北那头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此刻没有半点同情,人人看他都犹如一团肮脏之物,是碰一下都嫌脏。
可这样宽松的氛围也隻保持了这一刻,待蕃南的船隻驶近,那沉重的压迫感立时令所有人都精神紧绷起来。
傅雅仪衝身旁的副手摆摆手起身,示意他将椅子收起来,而她自己则平静的站在了甲板上等待魏清弭过来。
余姝偏头看了她一眼,在紧张的氛围中笑眯眯问道:“夫人,若是蕃南王不吃我们这一套该怎么办?”
“那就换一套,”傅雅仪指尖叩了叩船檐,也笑了笑,“况且她那儿舍得杀我们呢。”
傅雅仪手中掌控的东西足够供养魏清弭的军队升级换代进步将近十年,哪怕她现在不在自己的势力大本营西北,对于魏清弭来说也是招揽的作用大于直接杀掉的,魏清弭不是个蠢人,相反,她自大、傲慢、猖狂,与傅雅仪那样相似,她不会认为这个世界上有自己掌控不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