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后来约在涟水见面,我们的寇将军带着我们几人偷偷蹭了一艘回魏国的商船进了里头,打扮成了南洋商人的模样,但是到了约定的地点,见到的也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寇将军便直接扣下了这人,要求真正的幕后之人出面,若是不出面他也可以选择屈打成招。”
“大概没想到我们能够在魏国的土地这样大胆,在两次之后,彼时的东宫戴着帷帽见了我们,并且当场写下了契书。”
“契书?”傅雅仪抓住关键词,“他为什么会同意与你们签订契书?”
“当时他给我们布防图,排兵图,我们怀疑是你们魏国人想要诱敌深入故意的,所以我们多番试探,最后虽然信了一半,可是还是怕。东宫似乎很着急,便问我们有什么要求,寇将军便说要东宫签一份契书,上面要写清楚,这些东西全是他赠予我们的,并且要留下他的东宫印鉴和日期。”
余姝瞠目结舌:“于是他留了?”
成田健太摇头,“他不同意留印鉴,但是那份契书确实是他亲手所写,还留下了具体日期,乃是黎志三十五年。”
“蠢货,”魏清弭听得忍不住嗤笑出声。
成田健太将头伏得更低,“在他留书之后寇将军虽然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却还是上岸了,结果真给我们上岸了,整个淮安在我们面前都没有什么阻碍,按照布防图,我们轻易进了淮安腹地,还在中间杀了淮安总兵。”
余姝看了眼傅雅仪,却见傅雅仪面上没什么表情,她手中把玩着白玉烟杆,眼神称得上冷静,淡声道:“然后呢?”
“可是寇将军还是长了个心眼,安排我拿着东宫的书信在一条小船上待命。结果魏国那头真的传来了寇将军他们全军覆灭的消息,我便连忙驾驶着小船离开,谁知中途遇见了东宫前往东瀛的船隻被捕获,只能撒了点小谎保命。”
“怕不是撒了点小谎吧?”余姝笑了,“一点儿小谎能让想将你们灭口的皇帝饶你不死?”
成田健太额头的汗落得更重,他眼珠子转了转,说道:“真的只是小谎,我怕被灭口,所以谎称寇将军在魏国安排了后手,一旦我没有每月一次回信便会将我们往来的书信公之于众,在我这里还有半份书信,假如那头没有来信,我也会将所有信件公之于众。”
“后来这一路我都在演这件事,假装收到信,假装有了信,恰好到了东瀛时我上了岸,便向他提出助我一臂之力在东瀛立足,我必然遵守承诺绝不泄漏半点,并且我所待之处绝对不冒犯魏国一分一毫。”
因为一直没有找到魏国内部所谓同样有半份证据的人,皇帝不得不妥协,只能将这个把柄暂时留在成田健太这里,并且用利益牵製,哪怕后来发现自己被耍了也只能因为各种原因在这个坑里越陷越深,直到这一次到了危机时刻才终于下了决心,半遮半掩派遣身边人来解决了成田健太。
傅雅仪眯了眯眼,“信件和契约在何处?”
成田健太已经在自己的小命和富贵之间权衡过,最终还是选了自己的小命,闻言连忙说道:“就在我的府邸中,埋在我府邸的那颗樱花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