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祖训在魏清弥心底什么都不算,皇权在她手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集中。
尤其是魏语璇实际上有私兵的前提下,这本就是魏清弥心头的一根刺。
她不惧魏语璇的恨意,也无所谓魏语璇是否真的失忆,但魏语璇的私兵令控制欲极强的魏清弥很不满。
这些私兵曾经是冀南流民,随魏语璇一同归顺,归顺后也跟着魏语璇南征北战,当年朝廷初定,是余羡出来说项,干脆让这支军队继续留在魏语璇手中,也免得让冀南一带失心。
当初魏语璇在冀南的声望极高,这种影响一直延续到现在,整个冀南一带对魏语璇好感都很高。
余羡和魏清弥认识这么多年,在她成为天子之后对她的心思也有些难以捉摸,但能清楚的是,魏清弥对魏语璇的容忍度还是挺高的,起码不会随意打杀。
派去北境究竟是历练还是别的心思,现在所知晓的信息还不够。
余羡在马车里捏了捏眉心,最终拍了拍车壁,吩咐道:“转道,入宫。”
皇宫沿用的还是前朝的宫殿,只是稍加修缮再在装饰中多了些魏氏皇朝的图纹。
宫道高而冗长,人行走其中便会显得颇为压抑。
余羡不喜欢皇宫,每每前来,大多时候都会用魏清弭给她的特权,换了软轿前来。
皇帝和臣子最好保持距离,若有亲密关系也少有对外宣之于口的,尤其是余羡和魏清弭这种关系,所以自从魏清弭称帝,若非召见,余羡极少主动前来。
便是在宫中过夜,到了史官笔中也顶多写一句“帝甚倚重余羡,常抵足而眠,以示信重”。
余羡到长空殿时,魏清弭正在处理奏折,内侍官在殿门前高喊余羡的名字,余羡跪伏在殿内时,却听不到魏清弭叫她起来的声音。
两人一个沉默坐着,一个伏在地上,面色却都是平静的。
魏清弭做了皇帝,随着权力的侵染,自然而然的便多了几分莫测高深,连遥遥望着人的视线都隐含几分压力。
而余羡同魏雨璇的联系并不奢求能够隐瞒过魏清弭,魏清弭未曾发作过不过是因为两人之间并未有任何逾矩之处令人抓不到把柄罢了。
余羡同魏清弭,本就不是什么能完全信任彼此的关系,现如今成了各怀心思的君臣,这种关系便更甚几分。
过了不知多久,余羡隐隐感到膝盖有些作疼,这才听到头顶传来魏清弭的声音,是极浅极淡的,“起来吧。”
余羡撑着膝盖起来,态度恭敬,“谢陛下。”
魏清弭:“送完你外祖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