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扫帚跟着杨周雪出去,将慢慢响起来的议论声留在身后。
“你刚才是不是跟沈宁安吵起来了?”
我没反应过来:“沈宁安?”
“就是坐在我后面的,她是左丞相的女儿,”杨周雪解释道,“左丞相年逾不惑才有了她这么一个女儿,被左丞相和她几个哥哥娇生惯养着长大的,你能不跟她起衝突就不起衝突……”
我打断了她的话:“左丞相是一品吗?”
杨周雪很明显没有看到我和沈宁安吵架的全程,她点点头:“是一品,怎么了?”
我不想跟她多说:“是一品就行。”
杨周雪小声地“诶”了一下,我不由地抬起头:“怎么了?”
她看向我,长廊不挡风与雪,杨周雪的衣摆被风吹得微微鼓了起来,我们俩都不说话的时候,只能听到雪刷刷落下的声音。
她道:“九公主一向很好说话的,我不知道她今天为什么这么针对你。”
说来说去,她还是要说这件事,我不想再回想被九公主当众给了个难堪时的尴尬,也不想在杨周雪脸上看到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歉意,我一想起杨家对我身份的修饰,我就觉得反胃。
于是我朝她扯出一个笑容:“既然你和我也不知道她今天为什么这么针对我的话,那就别拉着我说了,我没什么事,先去放扫帚了。”
杨周雪没再出声。
我从她身边走了过去,长廊的地板上没有雪,我走过去的时候悄无声息。
到了长廊尽头的房子,我敲了敲门,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房间里有一股很难闻的味道,像是什么东西放了太久没拿出来晾晒后的霉味,我将扫帚靠着墙角放好,突然听到了小猫的叫声。
我以为我听错了,环视一周后才发现被一根绳子拴在柱子上的猫。
那猫只有我小臂大小,缩成一团,身上黑白相间,一蓝一黄的眼睛湿漉漉的,格外可怜兮兮的模样。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蹲下来,朝它伸出了手。
小猫细细地叫了一声,声音黏黏糊糊的,往我这边走了两步,将脑袋放在我手心里蹭了蹭。
我也不知道它是从哪儿来的,主人在哪里,又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异瞳猫在大夏是不祥之兆,我不想跟它待太久,害怕引火烧身,于是摸了摸它的脑袋,关上门就走了。
我走进学堂后,才发现已经有一套新的桌椅被放在学堂最后面了。
杨周雪比我回来的早,她坐在座位上,看到我进来后,抬眼看了我一眼,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