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周雪带给我的疑问太多,一件接一件地接踵而至,因此我积攒了太久,现在都没有成功从她嘴里得出答案。
我坐在椅子上拿起书,怎么也看不下去,看两行字就情不自禁地去看杨周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她在睡梦中依旧不得安生,整个人还在颤抖,我听到静谧之中她的牙齿打战时发出的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
她在害怕什么呢?
我总会疑惑,很多时候我都想把杨周雪的脑袋扒开,看清楚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
我心不在焉地过完了一整本书,直到天色渐晚,我刚点起灯,在照玉的敲门声中回过神来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什么都没看进去。
一个跟我相处了不到一个月的杨周雪而已,能给我这么大的刺激吗?我不免有些疑惑,但还是轻手轻脚地打开了门。
照玉一脸局促地站在门口朝我笑笑:“大小姐。”
“你一个人吗?”我感觉她的表情不太对,便道,“还是母亲要过来了?”
“贮禾姑姑说,怕夫人染了病气,就不过来了。”照玉想从门缝往里面看,“我过来是因为……”
她吞吞吐吐地不肯说,我更不可能让她随意进出,于是挡住了那条门缝:“到底怎么了?”
“挽容公子来了。”
我愣得实实在在:“他怎么又来了?”
“说是奉了太子的意思,来看望小姐。”照玉道,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焦虑,“他还要进行春居看小姐呢。贮禾姑姑把他留在了前厅,让奴婢过来嘱咐一声。”
杨周雪躺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知,我想起她眼底淡淡的青黑,提起杨家和皇室时的叹息,沾床就睡的疲惫,心道总不可能让一个外男看到她的这副模样,便道:“父亲也没有回来吗?”
“还没有。”
我隻好说:“你去把他带过来吧——别带到房间里,带到偏房那边去。”
照玉“哎”了一声,转身就要走,又被我叫住了。
我对着地上的罐子和碗扬了扬下巴:“你把这些也带走。”
“可是小姐的病……”
“如果明天杨周雪的烧还没退,你就再送过来。”我道,“这不是你的份内事吗?”
照玉脸色变了变,在不怎么明亮的灯光下,她的嘴角硬生生地拗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是,奴婢知道了。”
我望向她匆匆离开的背影,又回头看了一眼还没睁开眼睛的杨周雪,在原地忖度了一下,折回去摸了摸杨周雪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