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给你过十七岁生辰?”她问。
我有些疑惑,贮禾为什么要问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杨周雪却对她这个颇为奇怪的问题毫无反应,而是点了点头:“母亲是这么说的。”
“夫人没有说要给大小姐补办一个十七岁生辰宴,”贮禾平平板板地说,她明明是对我说的,却不肯把眼神分给我一丝一毫,而是垂下了头,“明年十一月十五日,将军府会给大小姐一个盛大的成年宴。”
我对未来的大饼没什么兴趣,心里对杨夫人不痛不痒的歉意也没什么波澜,听贮禾这么说了也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倒是杨周雪很为我担忧似的,送走了贮禾后,她连刚才表现出极大兴趣的小玩意儿都弃之不顾,而是转向了我:“你别把贮禾的话放在心上。”
我没想到这是她的第一反应,不由失笑:“我真的不太在意,没有那么小心眼会嫉妒你。”
杨周雪没有说自己信还是不信,可她打量我的眼神很明显是不相信一开始得知她占了属于我的身份后的我现在能够云淡风轻地面对这一切。
我不太想跟她说太多这种事,我怕我的嫉妒会犹如雪地中冻僵的蛇,被好心的农夫温暖了身体后,就想伸出毒牙,见血封喉地来上一口。
于是我转移了话题:“你很喜欢忠叔送的这些东西?”
杨周雪嗤笑一声:“这种不值钱的东西,摆着太丑,丢了又怕伤他的心,只能先放着,哪天忠叔又出去了,再扔掉。”
我有些心疼,不知道是心疼钱还是心疼用那么慈爱和蔼的眼神看向杨周雪的忠叔。
杨周雪依旧是冷心冷情的模样,她没再分给桌上那一堆小玩意儿半点余光,我想起她曾经说过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喜恶,原来她在忠叔面前扬起的笑脸都是装的。
一时之间,我遍体生寒。
我不由自主地想,那她看向我时的笑脸又有几分真几分假呢?她是真的信任我才在我面前将心里的所思所想和盘托出,还是仅仅只是在做表面功夫来蒙蔽我呢?
杨周雪没在意我突然的沉默,她道:“你喜欢这几把伞吗?绣着花的那个就挺漂亮,你要不要?”
如果忠叔说的没错,那么这几把伞既不能撑出去挡雨又不能遮风,不过是一个给富贵人家的小姐拿去矫揉造作时用的,我要这个干嘛呢?
“不要。”
杨周雪头疼地叹气:“我又得找个理由拿给照玉让她寻个机会扔掉了。”
提到照玉我就有点心梗,隻好假装若无其事地问:“照玉不会将这些东西据为己有吗?”
杨周雪哼笑一声:“她哪敢忤逆我的命令去阳奉阴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