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想入朝为官吗?”
“想参加科考和不想入朝为官是两码事。”杨周雪淡淡地回答,她没有再往深的方向说下去,而是很轻地叹了口气,“北陵太子大概也快到京城了吧。”
“还是因为纳贡?”
“不然还能因为什么?”杨周雪极为头疼的模样,她朝我伸出手,“能把手给我一下吗?”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又要做什么,杨周雪已经抓住了我的手。
“你什么时候治一下你的体寒之症吧,”我被她的手冰得格外难受,克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后道,“每年冬天手都这么冰,不难受吗?”
杨周雪总算肯笑了起来,笑意深切地到达了眼底。
“等初春吧。”她这么说。
回到将军府后,我和她照例是要直接去行春居的,在路上却被贮禾拦了路。
她依旧对我没什么好脸色,只是殷勤地接过杨周雪的书箱和手中的食盒,脸上挂着笑,道:“小姐,夫人要你去宜园一趟呢。”
杨周雪看我:“你先回行春居,行吗?”
我点点头,知道杨周雪会把杨夫人跟她谈话的内容分毫不改地告诉我,因此也没有很好奇。
杨周雪看我答应下来了,便转身往宜园的方向走。
我便回了行春居,贮禾拿着杨周雪的书箱和食盒跟着我。她微微低下头,一路上都一言不发,我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僵硬的气氛,但是看了贮禾一眼,却发现自己跟她没什么可说的。
“大小姐脖子上的玉佩搁哪儿了?”
却是贮禾先打破了沉默。
我磕巴了一下,没把杨周雪要我的玉佩当生辰礼这件事说出去,而是撒了个谎:“玉佩毕竟贵重,因此被我收进了梳妆盒里。”
“那的确是一块贵重的玉佩,大小姐不就是凭它才回了将军府吗?”
贮禾的语气是有些怪腔怪调的嘲讽,落在我耳朵里隻觉得难受,于是扯了扯嘴角,没有回答。
贮禾见我沉默,便开口继续说话,一定要我给点回应似的。
“春节的第二日,二品以上的朝廷命官要带家眷进宫,以承天恩,大小姐没有这种经历,可能不知道规矩,若是怕让将军府失了脸面,大可提前去问小姐。”
我听得出来她话里话外的挑拨离间,可能还是看不上我吧。
但是我已经无所谓了。
几十天来的失望一点点地积攒起来,轻而易举地让我对将军府的信任摇摇欲坠。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是我能够相信的,我也只相信杨周雪。
“纵使我殿前失仪,想必皇上也会体谅,”我不卑不亢地回答,心里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又怎么会怪罪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