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夫人还想再说,杨夫人慌忙道:“怎么不见归恩?”
她一边转移表夫人的注意力,一边示意我找个位置坐下。
表夫人果然被这句话吸引了注意力,她松开杨周雪的胳膊,转头对杨夫人笑起来:“这小子闲不住,早上起来进宫去了,说要找他父亲。“
“归恩也有二十了吧?”杨夫人道,“还没成婚吗?”
“他哪有心思说这些?我倒是想给他寻一门好亲事,他不愿意,说什么……”
表夫人的声音细细碎碎地小了下来,杨周雪没再搭话,她随手拈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见我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便笑了笑。
她的口型在问我:“吃不吃?”
我摇头,隻想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行春居。
无论是宜园里让人透不过气的沉闷还是表夫人直衝衝的冷嘲热讽,都让我不禁怀念在行春居里和杨周雪相对的那些时刻,虽然偶尔也会不愉快,但是杨周雪看向我时诚挚的目光总让我克制不住地心生快意。
好在没多久杨周雪就主动提出要离开宜园,杨夫人正聊到兴头上,闻言便点了点头,杨周雪就朝我使了个眼色,拉着我走了。
我在椅子上坐久了,隻觉得青青紫紫的膝盖又疼了起来,杨周雪走的太快,几乎要把宜园里传出来的笑声和说话声长长久久地摆脱在身后一样。
“你慢点。”
杨周雪这才停下来,她想解释什么似的,半天后又道:“我怕你不高兴。”
“这有什么不高兴的,”我见她神色郁郁,便宽慰道,“我早就习惯了。”
杨周雪脸上郁色更浓,她瞪向我:“你别说话。”
我不知她怎么又不高兴了,隻得道:“行吧。”
于是我果真一整天都没搭理杨周雪。
反倒是杨周雪见我不说话,自己凑过来缠着我。
她的眼睛大而深,带着无奈和恳求看着我,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你做什么一直不理我?”
我在宣纸上给她写自己的回答:“你自己说的。”
杨周雪就可怜兮兮地去拉我的手:“我错了,你开口吧。”
我这才道:“那你跟我说实话,当时在路上你为什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我不想看你总是妄自菲薄,你很好。”
我失笑,不知道为什么杨周雪要这么说,隻好随口敷衍了一句:“好,以后不会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