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逃避的态度让我觉得颇有意思,于是跟了上去。
也就忽略了贮禾最后那句的语焉不详。
杨周雪草草地收拾了就催促我睡莲,我在她身侧躺着,突然想起那杯杨周雪没碰一口的茶,趁她的呼吸正轻,明显还没睡着的时候问道:“你当时怎么不喝贮禾倒的茶啊?”
杨周雪“嗯”了一声,语调上扬,明显是有些忘了。
我隻好提示道:“阿容过来送琴的那次。”
杨周雪这才想起来,她思考了一下:“她的态度不好,不想搭理她。再加上我又不渴,也不缺这一口茶喝。”
我看着杨周雪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嘴角。
“你问这个干嘛?”
“问问。”
我没有细究贮禾对杨周雪从来都是毕恭毕敬的模样,隻对我沉了脸色,她又为什么要因为贮禾对我不算多好的态度给贮禾脸色看。
我总是不愿意深想。
保持现状倒也没什么不好。
纵使将军府花很大功夫,用很多心思去准备这次的春节,红灯笼也好,对联也罢,又或者是照玉早早送过来的窗花和干果糕点之类的食物,我都很难感受到春节热闹的气氛,隻觉得四处都是死物,路过的几个婢女端着茶碗走过去,鬓发里插着的簪子上嵌着北陵盛产的玉石,看着也隻觉得过分附庸风雅。
直到我看到杨周雪。
她的眉眼本就略深,五官皆生的高而挺拔,桃花眼眼型极好,眼尾又拖得很长,斜斜地看过来时,带着一点勾人的意思,看向我时更添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我对上她弯起来的眼睛,隻觉得控制不住越来越快的心跳。
她穿着正红的衣裳,被雪一衬便显得身形格外好看。
“陪我去找母亲吧。”
“你不怕她责骂你?”我有些担忧。
杨周雪笑起来,她带着我往宜园的方向走,嘴里却道:“我的确是第一次在父亲面前展露自己的不悦,她大概是极为不满的,但是没关系,父亲没有什么表示,她也不会轻举妄动,只会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罢了。”
她的语气轻松,我却知道并没有这么简单。
杨周雪在杨旻和杨夫人面前大概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的温顺模样,年幼时是不知自己真实身份,被迫承担了所有心不甘情不愿的责任;现在又是已经被寄予了希望,又承了杨家十七年的养育之恩,不得不继续前行。
只有我见过她不甘又痛苦的挣扎模样。
“那就好。”
“你这么关心我啊,”杨周雪凑近了我,“如果你不是我姐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