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很多次,让她不要这么喊我,一开始阿稚阳奉阴违,嘴上答应的有多好听,实际上就有多固执,最后大概是真的有些无奈了,跟我说了实话:“太子要我这么喊你的,说是以示尊重。”
我在心里想我都被赫连狨用这么强硬的态度掳走了,还需要尊重我?
我身上还有什么是他可图谋的吗?
阿稚只会睁着一双比我还茫然的绿眼睛看我,继而又把那隻猫抱了起来:“这是花愁姐姐的猫,叫花续。”
那隻猫有一蓝一绿的漂亮眼睛,蓝色的那隻像传说中望不见底的海,绿色的那隻似志异里看不到头的林,一身雪白的绒毛轻轻一揉就会掉我一手,虽说格外好看,但我一般都敬谢不敏。
也就阿稚会亮着眼睛去亲吻它的脸颊。
“异瞳猫在大夏是灾祸的象征,”我说给阿稚听,“在你们北陵呢?”
“当然是祥瑞的象征,”阿稚把脸埋在花续一身柔软的皮毛里,蹭个没完,她闷声道,“观海阁里养了许多异瞳猫,都是花愁姐姐养的,花续是最讨她喜欢的一隻。”
我从来都不把所谓“灾祸”或是“祥瑞”的名号当真,这些不过是当朝掌权者为了权或名所操控的工具罢了,因此对这样的异瞳猫生不出什么厌恶的心思。
只是想起当时太子为了报復宁贵人而利用的那隻异瞳猫,若是落在花愁和阿稚手里,想必会有一个截然不同的结局。
阿稚还在揉捏着花续的小爪子,粉色的肉垫翻了出来,被剪掉指甲的爪子在空中挠了挠,格外可爱的模样。
马车就是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我下意识地一抬头,赫连狨就走了进来。
马车的空间不小,容纳了我和阿稚后,再进一个赫连狨也绰绰有余,他朝阿稚指了指外面,阿稚立即抱着花续走了出去。
他这才看向我。
我依旧坐在轮椅上,医官会在马车停下来休整的这段时间为我针灸又或者是让我喝一碗黑糊糊的药,有时候我看着他煎药时熟稔的动作,会在心里想他究竟会不会控蛊。
“医官呢?”我等了半天也没看到熟悉的身影,有些疑惑,“他今天不来为我针灸吗?”
赫连狨淡淡地扫了一眼我的膝盖,摇了摇头。
“那现在是在?”
赫连狨言简意赅:“等人。”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在等谁,但我猜到即使我问出了口他也未必会给我回答,于是选择了沉默。
我跟赫连狨没什么好说的,我从他嘴里试探不出什么东西,他也不肯跟我说实话,所以有时候他坐在给我准备的马车里时,大多都在跟我相对无言。
赫连狨却有些焦躁一样,他看看我的腿后就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