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话实说后又问:“你那么在意他的去留做什么?”
“谁在意他的去留了?”杨周雪一脸莫名其妙,“我又不关心他。”
我“哦”了一声,杨周雪打了个哈欠又道:“当时赫连狨来大夏的时候,花愁是不是跟着他了?”
“是。”我点点头,又补充道,“当时我被赫连狨叫人带回驿站时昏迷了有一阵子,半睡半醒间听到他们给我治伤一事,不过我也只听到了花愁的声音,再醒来的时候也只有阿稚在一旁——后来听说花愁先回北陵了。”
“我这几天在观海阁没见到花愁,”杨周雪对我道,她往我碗里夹了一筷子菜,可能是将军府已经树倒猢狲散了,又可能是因为她没有了杨旻的製约,所谓的“食不言寝不语”的家训早就被杨周雪忘了,“我也问过姬安,他隻跟我说先等等,不着急。”
我想了一下,道:“你可以去赫连狨那里找花愁,毕竟花愁是庆平帝塞给赫连狨的人——不过花愁现在究竟是赫连狨的人还是庆平帝的眼线还不清楚。”
杨周雪耸耸肩:“那我明天去看看吧。”
“姬安有让你做什么吗?”
杨周雪身上的伤大多都结了痂,唯独是断了的两根手指上的夹板一直没卸下来,即使她已经习惯用左手夹菜写字做事,我看到她那隻满是伤痕的右手时,还是会止不住地心颤。
她明显没怎么在意自己手上的伤——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可谢氏已死,姬安无德,我有时候会觉得如果杨周雪没那么挂念一个我,可能她更能糟蹋自己的身体。
“你盯着我发什么呆?”
我回过神,杨周雪脸上的笑和梦里她按住我的腰时的笑容重合,我呆了一下,脱口而出:“我在想你穿喜服会是什么样子……”
然后我猛地反应过来,赶紧闭上了嘴。
杨周雪眼睛却亮了亮,不说话时便显得有些阴郁的神情蓦地明媚起来,自从她被赫连狨带离了流放队伍之后,她鲜少对我展露笑颜,这是第二次。
她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我呐呐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周雪却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半笑不笑地问道:“你是做了什么梦还是看了什么闲书?”
我受不了她这副样子,低下头想避开她的目光,放在桌上的手却被她抓住了。
杨周雪步步紧逼:“谢明月,好姐姐,你告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