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要乖乖的,”阿容微笑着对我说,“谢明月,你不仅不会死,而且还不会遭受蛊虫噬心的痛苦。”
我瞪着他,却因为落下的汗水模糊了视线。
“我知道你很难受,也许会怪我,但是谢明月,你我各为其主,我要听从太子的命令,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我不回答,我微微蜷缩着身体抵抗体内的异样。
“不舒服就睡一觉,”阿容的声音跟以往没什么不同,甚至因为大功告成而显得有些愉悦,“有杨周雪在,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我分不出心神去听阿容到底在说什么,我几乎扛不住这一波又一波席卷而来的疼痛,那一瞬间我几乎要以为自己会疼死在这里。
太疼了。
阿容并不在意我的答案和态度,他只是亲昵地碰了一下我脖颈上被布条裹住的伤口:“我准备给杨周雪一个惊喜,再等一会儿,等两三个时辰,太子事成,我就带你去找杨周雪。”
“…不要……”我恍惚间摇着头,从嗓子眼里憋出了几句话,“不要让她……”
不要让她看到我。
不要让她因为我而难过。
但是事与愿违,阿容不可能听我的,他只是反驳:“不行啊谢明月,她不看到你这副模样,又怎么会乖乖地为太子所用呢。”
我因为疼痛而说不出话,阿容侧耳听了听,只听得到我的粗喘声,便微笑道:“既然你不反对,那么我就带你去见杨周雪。”
我从未有哪一刻这么恨一个人。
当时杨周雪在雪地里将我的真心踩在脚下的时候,我心里有怨,亦有恨,更是想过要将她永远忘记。
那一刻的心绪之复杂,远远不是这个时候我满心满意纯粹的恨意能够比拟的。
有时候我不明白杨周雪为什么要那么爱我,以至于如今我成了製约她的唯一威胁。
明明她只是想要自由而已。
我知道她看到被下了蛊虫的我的第一反应不会是怨恨赫连狨和阿容,也不会是责怪我这样掉以轻心。
她只会心疼我受了苦,然后自责她没有保护好我。
也正因为我知道她会是这样的反应,才在这一刻有了咬舌自尽的念头。
若是能在黄泉地府重逢,也好过此刻人间的痛苦。
可我浑身无力,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又怎么咬的断舌头呢?
阿容当然不会在意我的所思所想,他蹲下来,将已经没力气站起来的我背在了身上。
“我先带你回东宫,”他掂了掂我,道,“太子会很高兴能够看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