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直接白了。
我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把帐本和算盘什么的扔在一旁,扳过她的肩膀:“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
杨周雪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她勉强想朝我笑一笑,嘴唇却白的不像话。
我顿时生出一些后悔的心思来。
前几日她来客栈的时候笑语嫣然,趁着四周无人便要亲我,我隻觉得脸热,伸手拦了一下她便直接跪了下去,隻说头晕。我搭着她的肩,把她带回我房间的床上躺下,杨周雪攥着我的衣袖喊我的名字,后来等她好了,我问她怎么回事,她支支吾吾的也不肯说。
故而我才没给她什么好脸色,有意逼她跟我说实话。
没成想是旧伤。
“这次是腹部疼吗?还是头晕?”春天到了,杨周雪的手总是冰凉,怎么也捂不暖的模样,我心下焦急,顾不得太多,只是连声问她怎么了。
杨周雪疼得说不出话,微微喘了两口气后,才像是缓过来一样,对我笑笑,道:“没事,就是旧伤。”
“是在北陵皇宫里受的伤吗?”
杨周雪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的眼眶就红了。
反倒是她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有了点力气就像没事人一样,问道:“你哭什么?”
我将眼泪抹去,有点恼怒地问道:“我为什么哭,你心里没什么数吗?”
杨周雪便露出了极愧疚且极担忧的表情:“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
我点点头:“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以为你的伤养好了才过来找我,若是我知道你的伤一直没好,也不至于连个大夫都不为你找。”
“你倒是有心了。”杨周雪苍白的脸上便浮现出极淡的笑容来,她抓住我的手,跟我十指相扣,“没什么的,不过是旧伤未愈,日子一久便好了。”
我听到她这样的话就来气,沉下脸道:“你再说一遍‘没什么’呢?”
杨周雪抿着嘴,讪讪不出声了。
“你总得跟我说实话,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当时又怎么……怎么在大火里脱身,又能寻到我这个地方来?”说着说着,我又有点想流泪,若不是每每在夜里拿出杨周雪给我的那封信,我总会疑心她到底为什么要那么武断又果敢地抛下我,自己去跟赫连狨对峙。
我没有主动问杨周雪细节,并不代表我早就忘了这件事。
杨周雪张了张嘴,她先是哀求一样地道:“你别哭,行吗?”
我便收了眼泪,看着她。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杨周雪酝酿了半天,最后也隻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我正想要不算了,别逼她的时候,突然听到客栈半掩住的门外响起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