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里又下了一场雪。
楚叶耳尖,听到了积雪压断松枝的声音。今夜如往日般安宁,她合上眼准备入睡时,听到了一声“楚叶”。声音不大,她分外敏感。
楚叶立即翻身下床,隻穿着中衣,拿起剑往白凝屋内走去。
屋子里留了一盏烛火,白纱帐里映着人影,她在床上坐起了身,依稀看着长发如瀑,身形单薄,似柔弱无骨。
楚叶走上前,探手轻轻撩开纱帐,瞧见白凝唇色苍白,惊魂甫定。想是做噩梦了。
白凝的确是做噩梦了,梦到了那日被掳走的情形,她下意识叫了“楚叶”的名字——结果楚叶立马就出现在了面前。她抬头望望楚叶,一见着她,心霎时就安定了。
白凝轻吸了吸气。
“做噩梦了?”楚叶小声问。
“嗯,又梦到那些人了。”白凝缓了缓后,虚弱朝床畔的人笑,“没事,你去休息吧。”
楚叶立在原地没动,“你睡,我守着你。”
“不用,只是暂时受了惊,现在好了。”
楚叶照旧不为所动,她怕站着影响白凝睡觉,便走去边上的八仙桌旁坐下,守着。
白凝没辙,又知道楚叶的脾气。她在床上躺下,扭头瞧着楚叶,隔着朦朦胧胧的纱帐。
楚叶依稀能看到白凝没合眼,她隔着纱帐看她,后知后觉自己嘴笨,人家刚刚都说做噩梦了,自己却连安慰的话语都不知道说一句。
躺下不久,白凝又在床上支起身,她拨开纱帐,柔声对楚叶说:“你上床来。”
大冬天的候一晚上,身子定要吃不消。
楚叶怔了怔,“不……用。”
白凝仍望着她,换了说法:“我害怕,你过来陪我。”
二小姐这么淡定的人说害怕,那一定是害怕到极致了,楚叶分析着,她咬咬唇,答应了。
在白凝的注视下,楚叶别扭上了床,她想自己,肯定又脸红了。
白凝挪了挪身子,给楚叶让出地方。
楚叶躺了过去,被子里还带着另一个人的清香和体温,她没来由地不知所措。
两个人各自安静躺下。
白凝问:“睡觉也戴着面具?”
楚叶:“习惯了。”
“嗯。”白凝应了声,没多问其他。
她们并肩躺着,没隔开太远,楚叶这会儿毫无睡意,她们这样睡在一块儿,像极了在石洞里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