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似乎没她想象中那么无聊。
桥畔一家小馆聚集了许多人,吵吵闹闹的,在谈论什么。
“那玉簪确实是件珍品。”
“老板,你开个价,多少钱我都买了。”一男子拍拍折扇,口气很大。
那老板捻着胡须,摇头晃脑,“不卖不卖,多少价也不卖。若是联上我这十二句诗,我自慷慨赠予。”
“散了罢散了罢,这死老头看我们热闹呢。要我们联诗,却怎么写也不满意……”
楚叶原本没兴趣挤人多的地方,这会儿倒听好奇了,她问白凝:“到底是什么宝贝?”
“你想要?”
楚叶笑着摇摇头,就算是个宝贝,自己又不会写诗。
白凝一笑,牵着她走入人群。那玉簪确实做工精细,是上品。她再看那十二句诗,都只有上句,下句空着。
“姑娘要试试吗?”小老头见两位戴面具的女子走近。
“试试。”白凝说罢,执笔不紧不慢蘸着墨汁,若有所思,等笔尖落在纸上时,却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佳句,佳句啊。”有人附和。
楚叶只知道白凝琴弹得好听,却不想字也这般漂亮。
楚叶对诗一知半解,隻觉得白凝俯身笔走龙蛇的模样,要比那些酸溜溜的男子潇洒恣意百倍。转念她又不平,这世间总是对女子不公,再有才华,也只能被困在四四方方的深宅大院。等到了出嫁的年纪,再从这方笼子送去另一方笼子。
相比之下,西州虽被说是野蛮之地,但破规矩要比京州少上许多,女子不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可以骑马驰骋。
楚叶庆幸自己是在林间雪原上长大的“野孩子”,纵然有很多贫苦无奈,却至少自由。
白凝一口气联了十二句诗,围观的人无不惊叹。
“如何?”白凝问那老头。
“着实文采斐然,在下甘拜下风,心服口服。”老爷子是个守信的,当即命小厮将簪花奉上。
得了想要之物,白凝离开。
走在桥上,楚叶忍不住对白凝道:“姑娘好厉害,他们都比不过你。”
白凝将手中装着玉簪的匣子递了过去,“这个送给你。”
楚叶没有接,太贵重了。
“拿着。”
“不用。”
“我是想着你戴会好看,才去联诗的。”白凝解释道。
是特意为了自己?楚叶无话可说了,她瞧着白凝,心想,你戴会更好看吧?
远处传来烟花绽开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