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流欢一言不发地点开录音,静谧的夜色里,录音里的动静显得格外清晰。
衣料与床单窸窸窣窣的摩擦声,身体翻动的声音,两个人压抑的呼吸,裹挟在接吻中的低声呜咽,时快时慢而交错的喘息声,隐秘的水声溅鸣,以及周淙实在是压不住而散逸出来的轻吟。
这岂止是不夸张,已经算得上很安静了,可恰恰是这样小而克制的动静进了录音里后,无端端地生出了看不见却搔得耳朵发麻的软钩子。
明流欢怎么这么会啊。
可她不让人碰。
两个人拦腰搂着躺在毯子里,周淙的手顺着明流欢的腰钻进她的背心里往上摩挲,再一次被捉了手,她攥着劲儿抵着,明流欢抓着她也不松开。
病人终究是体力不济,明流欢抓得累了,手都在微微颤抖,终是忍不住开了口:“太丑了,恶心。”
周淙不肯退步,挣开那隻颤抖无力的手,在那枯瘦的身体上来回摩挲着,直到感觉到手下的皮肤微微地温热起来,继而慢慢地将背心肩带捋了下来。
明流欢不可抑製的颤抖着,本能的瑟缩着,直到温软的唇轻轻地吻上了她那狰狞而丑陋的陈年疤痕。
她已许久都不曾感受过欢愉,却在周淙那一声“不丑”中软了个透,酥了一身筋骨皮肉。
岁南说周淙的心很干净,让她不要作,明流欢浮在梦中想着即便周淙只是怜悯她,她还是动了心。岁南说得对,她都不剩多少日子好活了何苦还要约束自己,哪怕周淙对她的好都是假象,所有的有求必应都是所谓的临终关怀,那也值得了。
清晨天光大亮,床头的手机嗡嗡两声,周淙翻了个身蒙住耳朵。
明流欢顺手拿过来,发现是周淙的手机,锁屏状态下瞥到浮出的最后一条消息,有人问她什么时候回家。
直觉
“阿淙,有人找你。”
明流欢说不来自己是什么心态,就特别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大清早的找周淙,毕竟那句话明显不太像公事,可周淙说她在原城除了同事外几乎没有私交很好的朋友。
当然这会儿已经八点多了,并不能算大清早。
周淙起身接过手机,眉头微微皱起,并不打算回復的样子,明流欢凑过去看,对方恰巧又发了一条过来。
[周淙姐,我老家亲戚寄来的特产熏肉我不会做哎。]
[我把肉送给你,然后来蹭饭,可以吗?]
[可以吗,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