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年来的时光太混乱了,她焦虑到理不清楚,这个时候把别人绕进来也是不负责任的。
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你听到了多少?”
周淙突然偏头过来看着温且寒,又追着问她:“你看到我们在楼梯间里接吻,后面的对话,你听到了多少?”
温且寒一怔,立马反驳:“没听。我一个律师,怎么可能去偷听别人说话?我就听见有人哭,然后进去看了一眼。”发现你们亲得难舍难分。
“真的没听到?”周淙脸色冷淡,带着些怀疑的神色。
嚣张半天的温且寒略微心虚,她刚才那话也不全是实话,但事实并没错。
实际情况是明流欢和周淙始终都抱在一起,说话咕咕哝哝的像是在窃窃私语,温且寒又不敢进门里听。所以,她虽然想偷听,但因为听不清而没能获得她们对话的内容。
所以话题又被绕回去,温且寒开始强词夺理,“你背着明流欢出楼门,我在楼上也看到了。”
应该是没听到吧,周淙默默地想着。温且寒虽然衝动,但本质是个很有正义感也很富有同理心的姑娘,她如果听到明流欢活不久了的话,最起码不会在这个时候来不依不饶地质问周淙。
“你们这样的关系,我不能理解。”温且寒拉扯来拉扯去也有点累了,这句话说得她很疲倦。
周淙思路不乱,语气冷淡而平稳:“我不需要你理解。”
温且寒苦笑一声:“你不问问我站在那里看你们接吻的心情吗?”
“我不感兴趣。”周淙眼睛酸涩,呼吸都开始发热。
“你怎么这么冷酷啊。”温且寒颓唐地顺着鞋柜溜下去坐在穿鞋凳上捂住了脸,“从咱们认识到今天,你连高声说话都没有过,生气的时候语调都是平静的,难听话说得像打招呼那么轻巧,却总能一刀一刀地扎我的心。”
“周淙,”温且寒强压着哽咽似倾诉似抱怨似懊悔,“我怎么就偏偏喜欢你啊。”
嗓子干疼的劲儿越来越猛,周淙拎起茶几上的冷水壶倒了杯水灌下去,冷水顺着食道流进胃里,把整个人冷得更加清醒。
即便没有流欢,温且寒也实在不是她喜欢的类型,这性情甚至还有点像那位伤得她差点送命的前任。
所以,不论这姑娘有多伤心,她也不能心软。
心软是她的人生缺陷,收不住终究会落得个害人害己的下场。
“小温,”周淙干咳一声清清嗓子,逐字逐句丢出一把把刀子,“我就在这里什么也没做,你自己往刀口上撞,这也是我的错?”
“你坚定地认为我和流欢是恋人,那你这样追着我又算什么呢?”
“你的逻辑不能自洽,因为从一开始你的目标就错了。”
温且寒摸到一把一把汹涌而出的眼泪,怎么都擦不净,可就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