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家人不知道,她在书里夹了一绺自己的头髮,是她上洗手间的时候借保洁阿姨的指甲剪绞下来的。
周淙不信神佛,也不信那些丧葬忌讳,但她知道明流欢不舍得她,也许来世她们能提早遇见。
遗体送到火化室门口,亲属不得陪同,明母突然拉住轮床嘶声裂肺地哭起来,一声一声地叫着“欢欢”,明父和岁南连拖带抱地把明母拉住,周淙沉默地站在一边看工作人员关上了门。
等待火化的时间里,明岁南带着周淙去焚烧塔烧明流欢生前的衣物。
周淙头眼昏花,浑身酸疼,每走一步都像用尽了最后一分力气,嗓子和鼻腔疼得简直无法呼吸。
焚化炉那边的烟囱汩汩冒烟,焚烧塔这边火苗赤红,她站在那里觉得暖和许多。
周淙看看满院子神色各异的人,终于意识到那个总是对她撒娇耍赖的人,以后就只是一捧骨灰了。
虽然没什么人看,不过不会弃坑的,基本就是隔天更,现在大约写了三分之一,会更完的哦。
给小可爱们比心!
遗嘱
周淙在火葬场焚烧塔一头栽到地上,再醒来已经是28号中午,睁眼就瞧见医院惨白惨白的房顶、脱皮的墙壁,以及头顶的输液袋、手上的留置针。
她猛然坐起身来,明流欢26号凌晨病逝,27号下午火化,现在什么时候了?已经送去葬了吗?
“今天几号了?”一开口,嗓子哑得像被砂纸打过。
隔壁床的家属见她愣头愣脑的,赶紧应了一句:“今天28号。”
她居然昏睡了一整天?
周淙立刻掀被下床,脚一落地就头晕眼花地晃了一下又跌坐回去,她伸手揪住输液管要拆下来,隔壁床家属连呼带叫地一边摁住她,一边摁呼叫铃。
护士还没来,明岁南先回来了,拎着两份午饭,见状立刻奔了过来。
“姐,你干嘛啊,啊,淙姐!”
周淙被明岁南吼得清醒过来,一把抓住岁南的手哆嗦着嘴唇,还没问出话来就被岁南给打断了,“等着你呢。约的明天上午九点半。”
周淙瞬间瘫倒,抬起一隻手臂压在眼上,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满嘴都是口腔溃疡,嗓子里都是水泡,嘴唇略微一说话就干裂得冒血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