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刚才你就没认真听讲,你宋舅舅医院值班呢,过两天就飞来。”杨行拍了拍周淙的脑袋,顺势又把她头髮揉得一团糟,“我这不是急着回来看看我家心心嘛,失恋了不说,还让人欺负成这样,怎么样,用不用舅舅帮你报仇?”
“怎么报?”周淙偏头看看杨·不靠谱·舅舅·行,狐疑地皱了皱眉,“你可别找人瞎弄啊,我不搞网络暴力那一套。”
杨行诧异地挑挑眉:“哎呦,心心,吃两回亏了,心还不会硬啊?对坏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传世名言,没听说过?”
周淙叹了口气:“人家家人走法律程序了,我不乱掺和。我安安静静的,问心无愧,谁还能硬把我摁水坑里?”
杨行松开周淙的肩,托着下巴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看,半晌才严肃地点了点头:“不愧是老周家跟老杨家的孩子,你这个刚强坚定的劲儿像你们老周家,善良包容这块儿是我们老杨家的根儿。”
“那是,”周淙拍了拍自己的心口,“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烈士后代,我当然得行得正坐得直。”
杨行见周淙情绪还可以,便逐渐把话题牵到了正题上。
“心心,别跟你爸妈强着,他们既然能妥协,那自然希望你能找到相伴一生的人,毕竟父母谁能陪你到老啊?”
“小舅,哪有那么容易啊。我,跟你还不一样。这个社会如果有一天能广泛接受同性伴侣的话,那也是更容易接受男性。像我们这样的女性,路哪里那么好走?”周淙抬起左手晃了晃,示意杨行看她小指上的尾戒。
“一个人干净,还安全。至于说孤单嘛,习惯就好了。”
杨行摇着头笑了半天,似乎在听什么很好笑的事情,“心心啊,你才几岁都这么沧桑了?我承认像咱们这样的人想找到合适的伴侣不容易,你呢,又不是那种游戏人间的性格。但这不代表没有希望,这跟性向没有关系,毕竟取向常规的还不是有那么多大龄单身青年?”
“你知道你阿公阿婆是怎么结婚的吗?”杨行笑着问。
“不是媒人介绍相亲的吗?”
杨行笑得更开心了,“是相亲不假,但也是缘分。你阿婆二十二三岁的时候家里就安排相亲,一相相到了你阿公。你阿婆活泼外向,你阿公老实巴交的,俩人互相没看上。”
“啊?没相中啊?”
“过了一年多,另外一个媒人介绍相亲,你阿婆到那儿一看,哎,又是你阿公。你阿公那时候工作忙,胡子拉碴的看着傻不愣登的,俩人又黄了。”
周淙猜到了后续,“后来是不是又一个媒人介绍相亲,到地方一见面又是他俩?”
杨行哈哈一笑,“可不是么,你阿婆说怎么又是这个货,你阿公这回终于开窍了,大着胆子说咱都碰见三回了,你没人要,我也没人要,要不咱俩凑合凑合过得了。那时候二十七八都是老大难了,你阿婆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这小伙子老实巴交的几年也没让人挑走,干脆就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