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且寒抓起醋瓶“咕咕”倒了好多,拿起杓抿了一口汤才皱着眉低声道:“心姐,我还不想说。”
周淙听懂了,温且寒不想把家里的那摊子糟心事讲给她听,但她说的是“还不想说”,那是否意味着她只是暂时没想好,以后还是会在恰当的时期告诉她?
“嗯,”周淙随口应了一声,“没关系,我一直都在。”
温且寒蓦地眼眶发酸,赶紧埋头吞了一个馄饨,被烫得连声吸气。
正常人遇到这样的事儿,那应该是有多远跑多远吧,放到过去,狗官家眷出门都会被人扔烂菜叶臭鸡蛋,更遑论周淙是公安家属。
她本该憎恶我这样的人,我是罪人子女,从罪恶中享受过利益,我不无辜。
可她依然选择站在我身边。
温且寒一直都觉得周淙并没有真心喜欢她,只是因为她纠缠得太久而恰好不是个坏人就答应了她,她总是把喜欢挂在嘴上,可周淙很少说。
直到这个时刻,温且寒才意识到周淙是认真的,这个人的真心就像辽阔的大海,表面看上去平淡无波,可在安静的水面下却藏着汹涌的力量,使自己内敛、强大而坚定。而她就像一艘磕磕碰碰的帆船,总是被这宁静的大海温柔地承托着、保护着、安抚着。
温且寒有点难过地想着,她这艘破船,是不是污染了那片海啊。
周淙始终都很温柔,说了没关系果然就不再多问什么,饭后照常打扫家里,撸一会儿猫,锻炼身体,温且寒借口说走了一天路太累赶在前头洗漱完钻进次卧睡觉。
次卧的门关了,周淙看着门板沉思了好一会儿,这家伙以往都死皮赖脸地往主卧里钻,这会儿怎么还躲起来了?她进屋坐在床边静静地待了一会儿,摘下左手小指上的尾戒“当啷”一声扔进了梳妆台的抽屉里,起身打开柜子,取出一件新的真丝浴袍,纯香槟色的短袍,下摆将将搭在膝盖上,她一向不爱穿这个,总觉得很色气,没想到原来是场合不对。
洗过澡后,周淙推开了次卧的门。
门一响,坐在床边正对着窗户发呆的温且寒猛地转身过来,屋里只有月色映进来的朦胧光线,周淙看不清温且寒的表情,但她听见了一声短促的吸气声。
眼睛适应昏暗后,周淙反手关上门直接上了床。
一米五的床虽然也是双人床,但周淙跨一步就将温且寒挤到了床沿上,温且寒一侧身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贫瘠的胸口。
周淙:“……”
月光映在周淙香槟色的衣袍上,令人分不清皮肤与布料的边界,白桃沐浴乳的甜香气隐隐约约地散开,周淙倾身上前跨坐在温且寒腰间,一隻手点在她胸前轻轻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