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姐,你——”温且寒犹豫着捏了捏周淙的手,“我爸妈不会想见到你。”
周淙转身反锁家门:“没关系,我不见他们,就在医院附近找个酒店住下,看你没事我就回来。”
夜色逐渐变浓,车子一路疾行去往东潭市,温且寒在副驾上沉默地扣着手指,她刚刚和温克伟通过电话,得知闫丽清要做个介入手术。
“会没事的,”周淙安慰道,“急性心肌梗死只要抢救及时就不怕。我看你妈妈觉得她平日里体质应该挺好的吧?”
“她身体还可以,只是,”温且寒低头捂住脸哽咽道:“她根本不像平时表现出来的那么能……扛事。她总是愤怒却只能闷在心里,女儿不听话是个死不悔改的同性恋,丈夫在外头有个家她却无可奈何,她看起来那么强势,但其实她最委屈。”
周淙心头一阵突突跳,隐隐生出几分不太舒服的预感,但并未表现出来,依然把心思放在温且寒身上。
“抱枕打开是个毯子,你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周淙身上汗落了以后衣服还是潮的,回家都没来得及换,这会儿身上很难受,随手抓那两件衣服都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做好安排,等到了东潭入住酒店后赶紧洗个澡。
但等到了东潭市,把温且寒送到医院大门口的时候,周淙又放心不下温且寒,一路跟着去了手术层,亲眼看着温且寒跟温克伟碰头且并未发生衝突后,她才拐进另一头的安全通道里独自待着。
楼层过高,安全通道几乎没有人走,声控灯很快就灭了,周淙坐在台阶上注视着这片虚空中的黑暗,没来由地感觉到身上发冷,隐隐地觉得有什么变了。
她靠在墙上眯起眼睛休息,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直到隐约听见脚步声才猛然惊醒,一扭头看到温且寒走过来站在她身边,她站起身来小声问:“怎么样了,人醒了吗?”
恐惧
温且寒一言不发地抱住周淙,似乎要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肉里那般用力,甚至箍得周淙有点疼。
“我妈没事了。”就这样抱了好一会儿,温且寒才低低地说了句话,接着又是一段长长的沉默,周淙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别怕,我陪着你。”
温且寒抱累了,松开手臂揉揉眼睛:“我今夜陪床,你赶紧找个酒店睡一觉。本来踢一场球都累透支了,饭没吃就开车送我回来,吃那几颗巧克力早就消化完了吧,你还守在这儿干嘛,你是铁打的吗?”
“你不也饿着?”周淙探过去亲了亲温且寒的唇,“回病房以后叫个外卖,跟你爸爸一起坐那儿好好吃点东西。”
周淙转身要走,又忍不住多叮嘱一句:“我说的你听见没?”
“听见了。”温且寒伸手勾勾周淙的手心,又推着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