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还说这是个暖春,停暖气后不会太冷,而且老太太最近几天精神特别好。那时候杨荷芳就在阿婆家里呢,阿婆还凑过来笑眯眯地问心心忙不忙,清明小长假回不回家看她。
周淙说清明肯定要回去啊,要给阿公扫墓。
杨行在边上开心地插话说宋停也来,到时候一起去吃饭。
几个人隔着屏幕聊得起劲儿,阿婆还笑眯眯地说做了个梦梦见老头子啦,说你阿公还等着我呢。
当时几个人都没在意,杨行甚至还逗着老太太说那就让我爸等着吧,老头子是个温吞性子,不怕等。
可谁能想到,就在那个回暖的春夜里,阿婆追着阿公走了。
周淙静静地放下电话,请假,收拾豆包,回良首奔丧。
舞台上乐声喧嚣,歌手正在卖力地嘶吼着,舞池里群魔乱舞,周淙静静地坐在吧台前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一杯色彩绚烂的鸡尾酒,黄莺支着胳膊问:“口感怎么样?”
“挺衝的,不过后味甘甜。”周淙咽下嘴里含了半天的一口酒,实心实意地点评道,反正她不懂酒,也不知道人家说的层次感是什么。
黄莺微笑道:“文化人,起个名儿呗。”
周淙摇了摇头,一偏头正对上柏瓷直愣愣的眼神,淡定地笑了一下努努下巴:“这儿有个艺术家呢,让柏瓷给你取。”
柏瓷的目光依然黏在周淙左眼尾下的泪痣上,从那惊鸿一瞥的魅色中收回视线想了一下:“叫黑甜梦吧,鸡尾酒起名儿不都这样么,得又俗又文艺。”
黄莺打了个响指:“ok,就黑甜梦。”
周淙喝完一杯就走,柏瓷趴在吧台上扁扁嘴:“真没劲。”
黄莺笑着散了她一支烟:“别费劲了,你带不走她。这一年多你瞧着她隔三差五来喝一杯,次次都有人来勾她,其实这人最精明,时时刻刻都保持脑子清醒。”
柏瓷咬着烟没吸,好半天才叹了口气:“可惜了。”
重逢
十月底天气骤冷,莫名其妙下了场滂沱大雨,还电闪雷鸣的。老话说秋天还是冬天打雷遍地是贼来着,反正兆头总归是不大好。
周淙刚出了个短差回来,打车到小区门口后兜上卫衣帽子顶着雨一路跑进楼里,在电梯里扒下帽子用手指搂了搂头髮,想着进家赶紧洗个热水澡,出了电梯,脚步猛地一顿,家门口靠着个人,就直接在地上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