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灿明显困了,坐在周淙腿上窝着,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还要坚强地跟人聊天:“妈妈,蛋糕好吃吗?”
“好吃,妈妈给你留一块儿,明天早上吃。”周淙总共就装模作样地吃了两口。
灿灿又问杨行和宋停:“大舅公,小舅公,蛋糕好吃吗?”
二人齐齐比个大拇指:“超级好吃,我们灿灿真会挑东西!”
宋停揭了张贴画贴到灿灿的脸颊上以作奖励,忽然瞧见灿灿的耳朵上有个黑点:“哎,心心,灿灿这左耳垂上什么时候长了个痣啊?”
“就今年,是不是位置挺好的,像扎了个小耳针。”周淙捏着灿灿的耳朵笑着说。
几个人又应付几句,老周和老杨过来把灿灿弄走洗漱,三个人才敢把脸上的贴画给揭下来。
杨行龇牙咧嘴地直揉脸:“嘿,这贴画的胶怎么这么粘,撕着还怪疼的。”
宋停也撕得脸上一片红印子,好笑地看着杨行:“心心小时候没贴过你吗?”
“那当然没有,我们心心小时候可贴心了,”杨行说着起身拍拍裤子,“心心明天要起早开车,今晚早点睡,咱们也回去吧。”
周淙起身送杨行和宋停下楼:“我今晚不回家,老房子有点远,你俩去我家睡吧。”说着把家门钥匙递给杨行。
杨行接了钥匙啧一声:“你说你隔三差五蹭你爸妈这儿住,又何必买个房子,再说了,老房子还空着呢,你去住也一样啊。”
“你管我,”周淙翻了个白眼,“赶紧走,站外头冻死我了。”
翌日凌晨五点,周淙自良首出发去原城,到地方还补了顿早餐,在路边花店包了好几束花,先是去了葬着黎教授和闻教授夫妇的墓园,跟二位老师待了会儿才去明流欢和温且寒在的墓园。
两座墓园在城市的两端,好在都不过主干道,四十分钟就到了。
周淙抱着两束花慢悠悠地走在石板小道上,到达温且寒墓前,将一束粉色洋牡丹靠在她的墓碑下,然后取了手帕擦干净墓碑。
“灿灿过得很好,她性格开朗,爱笑爱闹,喜欢画画,大家都很喜欢她。”
说了这一句,周淙再无别话,转身往深处走,去看明流欢。
给明流欢的花是一束白玫瑰,周淙换了张新手帕擦墓碑,擦完就靠在墓碑前坐着,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聊她的工作,聊她新负责的选题,聊她认识的新作者,聊她的爸爸妈妈和两个舅舅,也聊灿灿。
就是不聊她自己。
周淙说得口干舌燥,偏头看着墓碑上温柔的明流欢:“不要进梦里找我了,你就在我心里呢,不会忘的。我现在这样就很好。”
当初心上被温且寒剜走的一块儿虽然没法愈合成原样,但一切都已经淡了,不再去恨那个麻烦精以后,日子都敞亮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