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燃还想坚持:“我……”
恋人出乎意料的动作打断了她的话,季容安松了松安全带,努力向她那边靠过去,伸手捋了捋林燃耳侧的头髮,柔声道:“听话。”
声音温柔却态度坚定,不容拒绝。
林燃抿了抿唇,轻叹口气退了一步:“我乖乖回去洗澡,洗完澡就睡觉,但是你落地和到舅舅家一定要给我发个消息,订车信息也发给我,不要觉得我在睡觉会打扰我,没有你的消息才是打扰我。”
季容安的心已经彻底融化,语气柔软,点头应下:“好,我到了就和你说。”
今年的z市似乎特别冷,寒风似小刀划在脸上,经过的每个人都裹紧了衣服,包得严严实实。
好歹进候机厅后缓和些,季容安找到位置坐下。距离登机还有小半个钟头,她摘下脖子上的围巾——这是临下车前林燃解下来给她的。
深灰色的羊绒围巾,季容安自己那条是米白色的,回家拿衣服的时候落下了。
悄悄用余光瞧了瞧周围的人,或是三三两两在聊天,或是看着手机平板,她收回视线,把自己的脸半埋进围巾里。
气味总是比触感保留得更加长久,这也是她总执着于林燃身上香水味的原因。
同一种香水喷洒在不同的人身上,液体分子与各样材质的衣物接触,融进肌肤的纹理中,与每个人自身独有的气味结合,发生绝妙的化学反应,似蛊毒般惑人。
林燃不知道,她不在家的时候,季容安总会抱着她的睡衣入眠,那是最抚人心的慰藉。
给张女士订的车显示已经完成,季容安给她发去消息,却没有回復,想来大概是去忙了。
飞机落地已经是漆黑的深夜,季容安的老家在北方,气温比z市更低。她用围巾裹住脖子和半张脸,约好的车已经等在外面。和司机师傅确认好地址后,她又拿出手机给林燃发去了消息。
季容安:我下飞机了,现在去舅舅家。
林燃回得很快:好的,冷的话你要记得加衣服。
季容安正要回復,林燃那边又发过来了。
林燃:我把我那件黑色羽绒服也给你塞进箱子了,你的衣服颜色浅,不经脏,老家办丧事少不了跪拜,穿我的吧。
林燃:拉链的夹层里还有些暖宝宝,安安你和阿姨记得用。
季容安的视线突然就模糊了,盈满泪水的眼看不清屏幕上的字。
人生无常,几个小时前她还依偎在恋人身边和好友吃饭聊天,现在却在一千公里外的家乡,要去参加亲人的葬礼。
司机师傅听到后排的啜泣声,有些慌了:“姑娘,你怎么了?这怎么哭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