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电话,是想念,是依赖,是支撑。
顶着旁边各路眼神,林燃到底还是说不下去,拿着手机走到外面的天台:“安安,你还好吗?”
季容安低低应道:“还好的,你好吗?”
明明只是一周未见,却因经历了生离死别、人情冷暖而显得度日如年。
林燃心疼了:“你不太好,我怎么会好。”
季容安眸光微闪,深呼吸一口气,把泪水忍了回去:“我妈还是没能把外婆的骨灰带走。”
张女士希望把骨灰带回z市,安置到公墓,这样有专人负责管理和祭扫。而舅舅坚持要让外婆安葬在老家,并以“落叶归根”说服了绝大多数亲戚。
张女士又何尝不愿意让母亲待在故乡?只是她不信眼前这些人会去祭拜,她不想每年清明上山只能看见坟前杂乱的草木,母亲是个爱热闹的人,她不想她孤孤单单待在乱山上。
难过和失落从话筒传到听筒,传进听者的耳朵,林燃心里也一沉,轻叹口气:“安安,其实外婆未必愿意离开那里的。”
季容安也清楚:“我知道,如若她还在,肯定会坚持留在这里,只是我妈……她在遗憾,之前没能坚持带走外婆去养病。”
林燃抬头望向天空,可惜那里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只有一片漆黑:“你知道吗,在我父母离开后,我很后悔没在火化之前留下他们的一缕头髮,不然多少可以做个念想。后来林灼知道了,她和我说,为人子女,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念想,就是他们存在过的证明,我在哪,他们也会在哪,他们不会离开我的。”
季容安:“叔叔阿姨不舍得的。”
“你外婆也是,不舍得的,就算她会花更多的时间给你舅舅,但对于阿姨和你,她不是不疼爱的,她也会在你们身边。”林燃顿了顿,继续说,“如果不嫌弃,每年我去和我们院楼下修剪树木的大哥借下工具,去给你外婆打理打理,我们多去看看她。”
“好啊,下次带你来,让外婆见见我们林医生,”季容安终于破涕而笑,从悲伤的情绪里抽身,“你在齐成钰店里吗?”
那天接完齐成钰电话,林燃就告诉了季容安,自己和方赫的年夜饭有着落了,让她别担心。
林燃应了声:“嗯,秦恆和许歆也过来了。”
季容安语气里带上了歉意:“等我回来要好好感谢一下他们陪你过年。”
“光感谢他们就好啦?”林燃把重音放在了“他们”两个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