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未锁。
出于对陈郁健康状况的担忧,助理踟蹰了许久,终于硬着头皮推门进去。
陈郁凝望着一杯水,正出神。
她因为太过白皙而显出些病态的手腕正垂着,骨感到轻易可以看出桡骨端的轮廓。
精致的妆容无法遮掩陈郁的疲惫。洒在她身边的阳光反而衬得微妙的病气愈发浓重。
工作这些年来,助理偶尔也见过这样的陈郁,过一段时间陈郁就能自己调节好。
可不知怎么了,近期的陈郁好像一直都处于这样的状态当中:像是被抽离了魂魄,隻留下了一具躯体。
“陈董。”
陈郁闻声抬眸。
“这是您的咖啡。”助理满含歉意道,“我见您很久没回应,就冒昧推门进来了……”
“谢谢。”陈郁接过,用匙子轻搅。
“司机已经过来了,再过一个小时您就可以出发去参加古寿寺竣工剪彩仪式了。”助理温声提醒道。
陈郁垂眸啜了口咖啡,回想了一遍今天的行程。
“帮我联系一下张律师,我下午要见她。”
“好的。”助理道,“我这就去安排。”
见陈郁起身,助理又道:“您现在就准备出发?”
“去透透气。”陈郁答。
去往古寿寺的路上,陈郁一直在阖眸养神。
坐在前排的助理忽然想起什么,转身提醒道:“您今天下午还预约了医生,午后应该要回茗苑,时间上和见张律师应该有所衝突……”
陈郁睁眸,降下些车窗,淡淡道:“中午直接回公司,不见医生。”
助理点点头,在备忘录里记下了陈郁的行程。
靠着车窗,陈郁看到了不远处层迭的山峦,山峦间还缭绕着飘渺的雾气。
远远望去,车里的人都看到了穿破白雾的高塔。
“那是佛塔吗?”助理喃喃道。
“应该是。”陈郁回忆着修复图纸的模样,答道。
越靠近,新竣工的古寿寺的面貌便愈加清晰。
佛塔高峻,寺院宏阔。
助理在心中慨叹着一诚实业财力之雄厚,视线情不自禁地掠过后座。
她最初工作时,陈郁刚从亡父手上接过企业。彼时的一诚实业还叫陈氏实业,陈郁将自己经营的企业和陈氏合并了,再一步步扩张,渐渐就打响了一诚的名号,花费了十年就成就了现今这番事业。
不管是一诚的老董事长还是现在的陈郁,过去都很少参与寺庙道观这类宗教胜地的慈善修復工作,做公益也大抵和教育民生有关。
可自从陈董的爱人亡故后,一诚就慢慢开始接触这些活动了。古寿寺是这些活动里耗资最多的一项,从规划到完成前前后后经历了至少三年时间。
刚开始接触陈郁时,助理以为她是个极其冷淡的人——情感内敛不易外露,决策理智果断到显出些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