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宽宽。”陈郁指尖点在一隻灰白色的边牧上,“我们养的宠物狗。”
“六年前,它生的病已经到没法治的地步了。”陈郁苦笑,“我把它接了回来,没过几天它就死了。”
“它去世那天就睡在你过去枕的抱枕上,守在门口,看着像是睡着了一样。”
“它尚且如此。”陈郁蜷起指节,语调哽咽,“我对你的感情,那些关于你的记忆,怎么能说忘就忘?”
与宽宽相片相临的是她们从前在海边看日出的相片。
两张同角度拍摄的相片上下挨着,陈郁和纪惜桐都穿着白衬衣,在晨光微熹的海边回眸,长发被海风撩起。
相片上的光线并不明亮,灰蒙的天空透着冷蓝色,只有天际边藏着几抹银色。但她们都扬着温柔的笑,眼睛里是对未来期许的光亮。
陈郁眸底泛着泪光。
指节拨到了下一页,纪惜桐看到了她们过去蜗居的小家。
那些她精心照料的花花草草,她们一起挑选的小摆件一一呈现。
时间顷刻间倒流了,扑起记忆里的尘埃。
新布置好的小家里,忙活了一整天的陈郁和纪惜桐倒在了沙发上,脑袋挨着脑袋,肩膀抵着肩膀。
还是崽崽的宽宽努力了好几次都没跳上沙发,手长腿长的陈郁一探手,将它捞了上来。
纪惜桐笑盈盈地看着她,顺便摸了摸宽宽的脑瓜。
越过陈郁的肩膀,她看到了不远处挂着的画。
“有点想去看海了。”纪惜桐下意识道。
陈郁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墙上画着海面的挂画,低低应了声。
“可是我们出去了宽宽就没人照顾了。”纪惜桐惆怅道。
陈郁轻笑:“可以自驾游,我来开车就好。”
“我们换着开。”纪惜桐抚过她耳畔散落的发,“一个人开太辛苦了。”
她的眼眸里印着陈郁的身影,目光澄澈而温柔。
陈郁心跳加速,倾身压住她。
“我怕你腰疼。”
纪惜桐的耳尖迅速红了,她揉着陈郁的发,小声道:
“阿郁不正经。”
鼻尖被人点了下,为了报復,陈郁啄了啄她的额角。
……
从回忆中抽离时,无数细碎的画面和无法言说的情绪一齐涌来,纪惜桐心痛得厉害。
陈郁落寞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很是颓丧。
“这么多美满的回忆,我能忘记吗?”
纪惜桐嘴唇翕动,重复呢喃着对不起。
可阿郁连她的声音都听不到。
“你不知道,我醒来看到你身影的那个刹那有多高兴。”
陈郁掩面,纪惜桐看不到她的神情了。
良久,陈郁纤瘦的肩膀轻颤,压抑着的哭声一点点地将纪惜桐的心剜得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