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节循着记忆里的位置沿着抽屉摸索,终于碰到了冰凉的眼镜盒。
戴上眼镜后,陈郁的视野清晰了许多。
她翻阅了陈氏实业和泉镇及其周边企业的合作记录,终于找到了纪父所说的那家慈善罐头加工厂。
陈氏实业一共只在这家罐头厂采购过一次,合作记录最后的总评和批注并不好。
陈郁又翻看了这家企业的介绍,没有找到任何含有外贸出口的信息。
她的眉头越蹙越紧,抵着鼻尖的指节也有些发凉。
或许事情真的就像是纪父所说的那样,他只是去求证这家企业到底有没有虐待残疾人?
陈郁在脑海里梳理着已知信息,思绪变得芜杂。
思忖良久,她最终决定明天亲自去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眼下好有一件要紧事去做——她得尽早带着纪惜桐搬家。
陈郁需要找到一个安全性高的小区,并且劝说纪母也尽快搬离老式小区,以免发生不测。
事在人为,并不由天定。
想通了这些,陈郁稍感困倦。
从小书房回房间时,疲乏的纪惜桐已经醒了。
房间里留了一盏橘黄色的小夜灯。灯光笼罩下的纪惜桐睡眼惺忪,她撑起些身,远远便朝陈郁摊开了掌心。
“你去哪了。”她的嗓子还是沙哑得厉害。
“我去给你接杯温水?”陈郁斜依在床边,牵住了她的手。
纪惜桐颔了颔首。
等到陈郁再折回房间时,纪惜桐已经裹好睡衣了。
她靠着自己的枕头,怀里还抱着陈郁的枕头,小半张脸都被遮住了。
纪惜桐小口啜着温水,还不忘分出些神,勾住陈郁的衣角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睡醒了没见到你人……”纪惜桐抱紧了枕头,“怪吓人的。”
“我睡不着,去书房看文件了。”陈郁的肩膀和她的挨在了一起,温吞水似的说道。
纪惜桐见她靠着床头不太舒服,主动将枕头还给了她。
“不冷吗,穿这么少?”她道。
陈郁摇头。
“怎么傻傻的。”纪惜桐喃喃道。
说着她将身侧的被子全都拽到了陈郁身边,抓着一角盖在了她身上。
床很宽大,但她们两个隻挤在了小小的一角。从陈郁的视角望去,纪惜桐那边起码还留了一米多宽。
“我要被挤下去了。”陈郁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