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纪父先前所说的虐待问题,陈郁心下明了了些。
她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在收紧,待到经过路口时,陈郁心中忽然涌起浓重的不安感。
她能打听到的消息,纪父肯定比她还要清楚。
纪父如果真要查清这些事情并且握有证据,肯定就要进入友仁的分厂。
再进一步推测。
纪父作为一个肢体健全的人,他想要接触分厂里的残障人士,肯定就要扮成智力有问题的流浪汉。
如果真要这样混进友仁,那么又是谁在给纪父牵线搭桥?
难不成是纪父自己伪装成智力障碍,等着对方来拉人头?
车辆终于在道边停下。
陈郁的思绪乱得厉害,她控制不住自己,难以抑製脑海里乱七八糟的猜想。
心中似有千千结,剪不断,理还乱。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陈郁在安全路段临时停下了车,接起了电话。
“阿郁,你今天怎么还没回家?”纪惜桐问。
“我去了泉镇。”听着纪惜桐的声音,陈郁浮躁的内心终于平静了些许。
她的脾气其实一直都比较急躁。
陈郁的情绪不易外露,旁人几乎看不出她有什么情绪波动,但纪惜桐是个例外。
还在读书的时候,陈郁会参加一些大创活动。她认准要做的事情总会全力以赴,但团队里总少不了凑数摸鱼的人,这些人不仅拖慢了陈郁的进度,还搅得陈郁的心情很差劲。
奇怪的是,陈郁不管把情绪藏得有多深,纪惜桐总会发觉。
陈郁闷闷不乐地对着盥洗间的镜子发呆时,纪惜桐会故意钻到她的臂弯里,懒洋洋地贴着她的心口,软着声音说话。
陈郁往自己手心打洗手液,纪惜桐便握着她的手帮她搓泡泡。待到修长的指节上全是泡沫的时,纪惜桐又会特别幼稚地戳破,表情异常认真。
纪惜桐的指尖不仅戳破了陈郁手上的泡泡,更戳破了她藏着心事的泡泡。
她的唇角终于有了弧度,纪惜桐也终于望着她笑了。
“和我说说吧,到底怎么了?”纪惜桐亲亲她,语调更温柔了。
陈郁的心湖被投下一颗小小的石子,泛起阵阵涟漪。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纪惜桐总是最了解陈郁的那个人,只要她一开口,纪惜桐便能知晓她的情绪。
电话里,纪惜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干净温柔:“发生了什么吗?”
陈郁沉默了片刻,语调变得分外低哑。
“我没有头绪。”她道。
“原来是这样。”电话那端的纪惜桐轻笑了下,“所以,阿郁现在很烦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