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吃呢。老板们玩的东西咱们可玩不起来啊,中间得走多少门道才能弄起来?”
“咱们这些人啊——”说着,他叹了口气,“就是条苦命,没有那个脑筋,别想那个了。”
“找个大点的地方,凑钱买个设备再招点人不就齐活了吗?”揣纪父那人摊了摊手,“反正我是没见着老板有多聪明啊。”
开车的人显然有些瞧不上他,嘲讽似的笑了下,意味深长道:“这里面门道多的很呢。”
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眼前的道路逐渐变得宽阔,光线也更明亮了,显然是到主干道了。
驶过红绿灯,麵包车到达了当初架走纪秉怀的天桥下。
车门打开,动作迟缓笨重的纪秉怀重重地摔到了泥地里。
他还未来得及爬起身,麵包车便开走了,尾气混着烟尘扑了他一脸。
就这样在地上坐了许久,直到麵包车彻底消失,纪秉怀才一隻手扶着腰,一隻手捂着藏在胸口的东西僵硬地爬起来。
这个点,这个地方偶尔会有流浪汉过来过夜。
他保持着智力障碍的伪装,偶尔抬头观察下周遭情况。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没有急着取出怀里的东西,而是寻了个避风的位置蜷着身躺下。
稍事休息后,恶心感和眩晕感并未褪去,纪秉怀四肢越来越软。
先前觉得热,现在却觉得冷,他想要摸一摸额头,试探下自己有没有发烧,抬手看到手心的污渍时却放弃了——他其实也受不了这样肮脏的自己。
就这样不知躺了多久,纪秉怀才觉得自己好了些。他撕扯着衣服内胆缝起的补丁,手腕已经不怎么使得上力气了。
哆哆嗦嗦地取出藏了很久的药,纪秉怀捧起干土,搓尽手心的污渍,这才将药片吃下去。
腥臭味和干涩感惹得他一阵干呕,药片也落在了尘土里。
许久没有进食了,纪秉怀已经吐不出什么了。他又哆哆嗦嗦地取出剩下的药片,强忍着不适一口气吞下了。
再次倒下,他的心底安定了许多。
距离约定好的期限还有三天,他得在确保在没人会再次寻找他的情况联系刘彦临。
纪秉怀躺了许久,终于在第二天动身北去。
纪惜桐接到纪母的电话时已经是三月一号了。
她拉上陈郁急匆匆地下楼,身上的居家服都没来得及换,到了医院她才发现自己出来得实在是有些狼狈了。
陈郁褪下自己的大衣裹住她,帮她整理好有些凌乱的发。
“这样冷吗?”陈郁问。
纪惜桐摇头。
大衣上还沾染着陈郁的体温和味道,纪惜桐觉得很暖和。
“走吧。”陈郁轻轻捏了捏她的指节,旋即松开。
推开车门,纪惜桐被太阳晒得微微眯眼。
陈郁绕行到她身侧,碰了碰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