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二十七八岁的陈郁并没有这样的习惯,日常穿正装的习惯是在纪惜桐不在时养成的——她很少休假,一天中的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公司加班。
伴随着父亲的去世,陈聆的独立,“家”这个字的意义于她而言已经很模糊了。
她变得越来越迟钝:无论是亲情的温暖,还是爱情的甜蜜,她都觉得不重要了。
除此以外,她的共情力也在丧失,思绪变得僵化,麻木,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简言之,她找不到这个世界任何值得眷恋的地方了。这也是她最终选择奔赴死亡的原因之一。
无声的对视中,纪惜桐后知后觉地拥住她:
“我明白了,主要还是因为我。”
看似毫无关联的一句话,激起了内心许多波澜。
“还有一些其他原因。”陈郁答,“比如说我父亲的离世,小聆的独立。”
“你离开的第三年,我爸爸也去世了。小聆在国内读了一段时间书,后来就到国外读研了。”陈郁放松了身躯,抵进了纪惜桐的怀抱,“我没有难过很久,但后知后觉,发现生活没什么意义了。”
说完这些,陈郁忽然意识到,其实过去发生的这一切,纪惜桐都是知晓的。
她一直是以无声无形的方式单方面参与了她的生活。
“叔叔那边……”纪惜桐欲言又止。
“他是长期吸烟引起的心肺方面的毛病,发展太迅速了。重来的这一次,我已经提醒过他许多次了,近期也提醒他做过了检查。”陈郁轻抚纪惜桐的脸颊,“我在努力改变这一切。”
“平静之下暗涛汹涌,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吧。”纪惜桐难过地吸吸鼻子,“你戴着面具,面具下是哭是笑,我们都不知道。”
“你也没看出来吗?”
“我差点以为时间再久一点,你就能彻底把我忘掉了。”纪惜桐抿唇,语调微颤,“我那时候甚至想安心离开。”
陈郁转身将她纳入怀中,难得露出一丝孩子气:“还好你没离开。”
“我要是真的离开了呢?”
“那我已经死了很久了。”
“不许胡说。”纪惜桐去捂她的嘴巴。
陈郁瓮声道:“你要是彻底离开,那我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了。”
“我会是他们嘴里的疯子、精神病、失心疯。”
纪惜桐的指尖触到了她的发,眼底藏着无限怜惜:“我的阿郁才不是疯子。”
“是个平静的疯子。”陈郁纠正她,“在某种意义上,我确实是个疯子。”
她的臂弯在收紧,似乎要将纪惜桐刻进骨血:
“如果你再离开一次,我估计是连表面的平静也不能伪装了,我会疯得更彻底。”
抵着陈郁背脊的指节亦在不断收紧,纪惜桐哽咽着道:“傻不傻?”
陈郁抱着她轻晃:“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