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助理懵了,她迟疑着道:“您这么说我有点害怕。”
陈郁浅笑了下衝淡她的紧张:“我最近可能紧张过头了。”
冤有头债有主,石助理再怎么样也都只是起一个传达指令的作用。
即便有报復,他们也不敢将规模扯得太大。
如果真有什么事,堰市那些人只会衝她陈郁来。
“陈总。”石助理叫住她,“是和最近这些事有关吗?”
“是。”陈郁没有隐瞒。
“我总感觉您好像提前知道些什么……”
陈郁唇线绷得更紧了,她沉默了片刻道: “大概吧。”
乘着电梯下楼,陈郁若有所思。
她回答石助理时,思绪有那么一瞬是停滞的。
陈郁虽然提前悉知了许多,一遍一遍回忆从前都从细节里发现些什么。
可越是这样,陈郁越觉得自己知晓的事情太少。
对于刘彦临的怀疑来自于上一世她和顾言音父亲的谈话——刘彦临这个人全身而退得太容易了,因而衬得纪秉怀一家结局更加悲惨。
搜集的当年的报道里夹杂着一封刊登在报纸上的自白信。
刚出院的陈郁坐在车上,在颠簸中看完了。许是因为大病初愈,陈郁未被他恳切的字句打动,反而怀疑起自白信内容的真假。
自白信上说,刘彦临和一位老友合作调查了税案始末。他们先是摸清了皮包公司的具体地点,装作需要购买假票据接触他们,之后就发现了偷税漏税牵扯范围之广。他们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决定调查。期间遇到了无数次威胁和数不清的困难。
刘彦临列举了妻子被故意运作中年下岗,莫名其妙收到未署名,里面装着儿子逛街和在邺城图书馆自习照片的信件,自己多次接到威胁电话等多个例子来彰显调查的不易。
纪惜桐在家的时间里,陈郁也和她聊过刘叔的事。
刘彦临的儿子正在国外念书,几年都不会回来一次,和刘彦临所描述的内容不一致。
陈郁思来想去,觉得只有两种解释——一种是刘彦临写自白信时编造了部分内容,另一种可能就是经历过这些事的人根本不是他。
如果是后一种可能,那经历这一切的只会是纪秉怀的家人。
正是想通了这些,陈郁自然而然地将视线对准了刘彦临。
这一次的举报确实不是纪秉怀做的,知道消息不久,陈郁就找人去寻刘彦临。果不其然,刘彦临已经请好了年假,不知道到哪里旅游去了。
“陈总,到了。”司机提醒道。
陈郁回神,望着院子,思绪在某个瞬间和回忆重合了。
心底响起了一道声音,语调分外冷漠:
宿命正裹挟着所有人不断向前。
她走下车,思绪被一阵犬吠打断。
“宽宽。”陈郁走进院子,弯腰抚着狗脑袋。
宽宽叼着她的衣角,拉着她进门。
院子里泊着一辆熟悉的车,陈郁刚到家就知道是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