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我没告知你们,是怕你们伤心。而且我已经警告过他了,让他不要去骚扰你们。既然他要把事情做绝,我也不必隐瞒了。”
“他但凡有一点点良知,都不会在已经能够保命的情况下去骚扰你们。”陈郁一字一顿道,“他就是畜生。”
一声压抑的鼻息过后,模糊的录音响起了。
刘彦临近乎癫狂的声音响起。
“所以你怂恿纪秉怀去调查泉镇残疾人问题,顺便给自己摸点线索?你知道这样会造成了什么后果吗?”
“被报復的人是他。”
“纪秉怀他难道不是被利益驱动去参与调查。我如果不知道这些,他会把我当朋友?”
……
录音未曾播完陈郁便掐断了,最后的最后,纪惜桐只听到了模糊的字眼。
她捂住嘴巴,不敢相信这是纪家一直信任和交好的刘叔能说出来的话。
“他……”纪惜桐用力握着眼前的护栏,肩膀轻颤。
成为魂魄的那十年,她从未停止过思考,却唯独没将身边任何一个亲近的人列入怀疑对象。
上一世的不幸终于找到了根源,而此刻,浓重的恨意却被震惊盖住。
身后似有一道目光,纪惜桐回首,看到了僵直在廊道里的纪秉怀。
高考头一天。
陈聆拎着笔袋从楼上下来,看到了早早等候她的家人。
陈郁今天穿了旗袍,陈聆眼前一亮。
“祝愿考试顺利,超常发挥。”陈郁浅笑道。
“把今天就当成平时的测验和月考,正常发挥就好。”陈父揽过女儿的肩膀,“心态一定要稳定。”
“今天你送我去考场吗?”陈聆巴巴地看着陈父。
“怎么可能不去送你,我还要去接你。”陈父笑道,“不过你姐就得留在家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陈聆乖乖颔首,和爸爸一起上了车。
陈郁立在阶上,目送着车辆彻底驶离。
她昨天告知陈聆的并不都是假话,今天她确实要外出一趟,只不过谈的不是生意,而是税案。
黑色的专车抵近,换上正装的陈郁走下石阶。
副驾驶的人早已降下车窗出示了证件,陈郁拉开门,看到了后座上的人。
那人穿着款式偏老的正装,留着一头干练的短发,面上虽带着笑却并没有太多的亲和感,反而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她和陈郁记忆中的形象有些偏差,陈郁不确定地唤了声。
“徐姨?”
被称作徐姨的人点了点头。
“我今天来邺城视察。”徐姨道,“视察结束之后我带你去省厅。在此之前,你把你知道的都和我讲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