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郁并不怕他,只是觉得他很恶心。
他露出黄牙,脸上的肥肉在晃动,笑容虚伪,说着一些暗示意味十足的话。
这是陈郁第一次碰到这种人。她立马起身,将白酒泼到了他脸上,面色冷淡。
那人正要发作,身旁的人立马拉住他,朝他耳语了几句。紧接着,这人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朝陈郁点头哈腰诚恳道歉。
她接过不知道谁递来的温水再次泼了过去,强压着怒意睨着这个比她矮上半头的男人。
呛鼻的味道经久不散,成了蒙在陈郁心里的阴影。
从前只在他人口中谈论的事情成了现实,陈郁第一次这样直观地感受到女性在职场和生意场上遭受的恶意。
如果她真的是个没背景的毕业生,身上背着业绩需求或者其他压力,大概率就要忍受下这种骚扰了。
陈郁憎恶这样的风气,更憎恶羽翼未丰的自己。
她走出了酒店,立在路边吹风,鼻尖是挥之不去的恶心气味。
纪惜桐的声音拉回了陈郁的思绪,她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拨通的电话,下意识道:“你能来接我吗。”
她说来接我,纪惜桐就真的来了。
纪惜桐听完她的描述,心情也随之下沉。
玄关处的空间不算大,相拥着的她们安全感十足。
纪惜桐揉着陈郁的发,浅浅道:“所以阿郁是不喜欢无力的感觉,不喜欢这样的风气。”
陈郁板正的脊背渐弯,她抵着纪惜桐的肩膀点头,心情已经平复。
“资源分配一向不公,有的性别就是有红利。”纪惜桐掌心的触碰更温柔了,“所以你要走得更高,让我们的声音更大一些。”
“好。”陈郁喑哑应声。
安抚好她的情绪,纪惜桐才舍得松开陈郁。
冷静后的陈郁脸颊越来越热,她觉得自己刚才突然的情绪爆发有些丢人。
纪惜桐端来了温着的粥和纪母做的小菜,表情灵动,已然找不到刚才的担忧。
“愣着做什么,喝粥暖胃呀。”纪惜桐将碗筷推的更近了,“吃完快点洗澡,有酒味。”
陈郁看着她抿唇笑。
“你这样像个痴女。”纪惜桐被她看得耳朵发烫,“快别看了。”
陈郁的笑意在眼底漾开,瞳孔里纪惜桐清浅的身影微微晃动。
纪惜桐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敛眸道:“好了,快吃。”
晚些时候,纪惜桐靠着枕头看书,陈郁上床便钻进了她的臂弯,趴到了她的小腹上。
“桌上的材料你替我交了?”陈郁仰首问。
“交了。”纪惜桐垂眸,指腹捏住了她的下巴。
“纪惜桐。”陈郁难得唤她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