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时至今日,在这每一个夜晚里,你还是会出现在我的梦里,那袭红色的长裙,你喜欢红色,也不过是为着那个人,而我又何必,惦念这不属于自己的美。
今晚的月亮很明,又大又圆的,不知道皇城是否能看见呢。
我想家了。
想爹娘,姐姐,北定王,王妃,还有吉祥如意和富贵发财,也不知道他们几个在公主府里好不好,吉祥如意又没有一边哭鼻子一边说少爷多久回来,富贵发财有没有一边蹲着玩骰子一边说少爷怎么还不回来。
我想所有的一切,也包括,你。
我承认,我很没用,也高估了自己,我以为随着我来到这,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一切都会被淡化,然而思念这种东西,从来只有与日俱增,是我太笨,总以为自己能打破常理,结果发现,我不过是那芸芸众生中最普通差劲的一个罢了。
想来,已经把我忘了吧,当日是我做绝在先,不声不响的离开了,呵,我再次笑了出来,给自己灌了两口酒,来到北疆,我的酒量见长,但我却也从不敢让自己彻底的醉,只能在这三分清醒里品着苦涩。
不过,其实不论我怎么做,结果又有什么区别呢,你爱的人不是我,你心里的那个人是她,当初你可以为了她千里迢迢奔去西荒,于她危难之时为她排忧解难,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更比不过她,但你从来高高在上,想必是没有人敢如此违逆的,应该说如今只怕是恨极恼极,若是此刻在,必然又要赏几个巴掌的。
咳……
烈酒伤喉,我拍着自己,却也无意间抚到了那道伤疤,往事历历在目,如今却显得那么可笑,脖子上挂着的龙凤玉佩也在笑我是个笨蛋,这是我到北疆以来最着紧在意之物,你说,这里面藏着一纸休书,我曾经有过一瞬疯狂的想将它摔碎了将所谓的休书取出来,想一想终究是你的东西,你曾说到了第三年我们就换回来吧,你拿走了我的,我也拥有你的,仿佛就像我们的写照,你于我,不过是短暂拥有。
许多个夜晚,我提笔,在纸上歪歪倒倒的写下休书二字,当然不是我休她,历来只有公主和离与休夫,思忖着写好了送回去给她,只要我们都署了名,便作数了,可是我反覆斟酌,最终,却迟迟下不去笔。
我痛恨自己的懦弱与无用,我的的确确是配不得她的,一无是处,一事无成,哪怕是后面稀里糊涂的变成了世子,终究也不能掩盖自己是个没用之人的现实,抛开来了北疆这半年不算,同她成亲两年,最多的就是连累她被那些人笑话,嫁了我这么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驸马,也罢,不回去也好,时间一长,没准休书就送来了,到时你自可去觅真正的幸福,或者等到再过半年,我将玉佩送回予你,从此我们,再无瓜葛。
然而光一想到,我却又觉得心里堵的如此难受,酒也变得难以下咽起来,独孤沐歌,我喃喃的喊着她的名字,“沐歌,沐歌,”
恍惚间便瞧见了熟悉的容颜,她扬起嘴角,衝我开心的笑着,她温柔的叫我,长风。
“沐歌,”我抬手,结果却是镜花水月,“空,哈,一场空。”
然而这一切的局面,不正是我想要的么,得偿所愿,偏偏为何,心会痛。